列傳·卷十
高祖十一王
○永安簡平王浚 平陽靖翼王淹 彭城景思王浟 上黨剛肅王渙 襄城景王氵 肓 任城王湝 高陽康穆王湜 博陵文簡王濟 華山王凝 馮翊王潤 漢陽敬懷王 洽
神武皇帝十五男:武明婁皇后生文襄皇帝、文宣皇帝、孝昭皇帝、襄城景王淯、 武成皇帝、博陵文簡王濟,王氏生永安簡平王浚,穆氏生平陽靖翼王淹,大爾朱氏 生彭城景思王浟、華山王凝,韓氏生上黨剛王渙,小爾朱氏生任城王湝,游氏生高 陽康穆王湜,鄭氏生馮翊王潤,馮氏生漢陽敬懷王洽。
永安簡平王浚,字定樂,神武第三子也。初,神武納浚母,當月而有孕,及產 浚,疑非己類,不甚愛之。而浚早慧,後更被寵。年八歲時,問於博士盧景裕曰: “‘祭神如神在。’為有神邪,無神邪?”對曰;“有。”浚曰:“有神當雲祭神 神在,何煩‘如’字?”景裕不能答。及長,嬉戲不節,曾以屬請受納,大見杖罰, 拘禁府獄,既而見原。後稍折節,頗以讀書為務。元象中,封永安郡公。豪爽有氣 力,善騎射,為文襄所愛。文宣性雌懦,每參文襄,有時涕出。浚常責帝左右,何 因不為二兄拭鼻,由是見銜。累遷中書監、兼侍中。出為青州刺史,頗好畋獵,聰 明矜恕,上下畏悅之。天保初,進爵為王。文宣末年多酒,浚謂親近曰:“二兄舊 來不甚了了,自登祚已後,識解頓進。今因酒敗德,朝臣無敢諫者,大敵未滅,吾 甚以為憂,欲乘驛至鄴面諫,不知用吾不。”人有知,密以白帝,又見銜。八年來 朝,從幸東山。帝裸裎為樂,雜以婦女,又作狐掉尾戲。浚進言此非人主所宜。帝 甚不悅。浚又於屏處召楊遵彥,譏其不諫。帝時不欲大臣與諸王交通,遵彥懼以奏。 帝大怒曰:“小人由來難忍!”遂罷酒還宮。浚尋還州,又上書切諫。詔令征浚, 浚懼禍,謝疾不至。上怒,馳驛收浚,老幼泣送者數千人。至,盛以鐵籠,與上黨 王渙俱置北城地牢下,飲食溲穢共在一所。明年,帝親將左右臨穴歌謳,令浚和之。 浚等惶怖且悲,不覺聲戰。帝為愴然,因泣,將赦之。長廣王湛先與浚不睦,進曰: “猛獸安可出穴。”帝默然。浚等聞之,呼長廣小字曰:“步落稽,皇天見汝!” 左右聞者,莫不悲傷。浚與渙皆有雄略,為諸王所傾服,帝恐為害,乃自刺渙,又 使壯土劉桃枝就籠亂刺。槊每下,浚、渙輒以手拉折之,號哭呼天。於是薪火亂投, 燒殺之,填以石土。後出,皮發皆盡,屍色如炭,天下為之痛心。
後帝以其妃陸氏配儀同劉郁捷,舊帝蒼頭也,以軍功見用,時令郁捷害浚,故 以配焉。後數日,帝以陸氏先無寵於浚,敕與離絕。乾明元年,贈太尉。無子,詔 以彭城王浟第二子準嗣。
平陽靖翼王淹,字子邃,神武第四子也。元象中,封平陽郡公,累遷尚書左仆 射。天保初,進爵為王,歷位尚書令、開府儀同三司、司空、太尉。皇建初,為太 傅,與彭城、河間王並給仗衛、羽林百人。大寧元年,遷太宰。性沉謹,以寬厚稱。 河清三年,薨於晉陽,或雲鴆終。還葬鄴,贈假黃鉞、太宰、錄尚書事。子德素嗣。
彭城景思王浟,字子深,神武第五子也。元象二年,拜通直散騎常侍,封長樂 郡公。博士韓毅教浟書,見浟筆跡未工,戲浟曰:“五郎書畫如此,忽為常侍開國, 今日後宜更用心。”浟正色答曰:“昔甘羅幼為秦相,未聞能書。凡人唯論才具何 如,豈必動夸筆跡。博士當今能者,何為不作三公?”時年蓋八歲矣。毅甚慚。
武定六年,出為滄州刺史,為政嚴察,部內肅然。守令參佐,下及胥吏,行游 往來,皆自齎糧食。浟纖介知人間事。有隰沃縣主簿張達嘗詣州,夜投人舍,食雞 羹,浟察知之。守令畢集,浟對眾曰:“食雞羹何不還價直也?”達即伏罪。合境 號為神明。又有一人從幽州來,驢馱鹿脯。至滄州界,腳痛行遲,偶會一人為伴, 遂盜驢及脯去。明旦,告州。浟乃令左右及府僚吏分市鹿脯,不限其價。其主見脯 識之,推獲盜者。轉都督、定州刺史。時有人被盜黑牛,背上有白毛。長史韋道建 謂中從事魏道勝曰:“使君在滄州日,擒奸如神,若捉得此賊,定神矣。”浟乃詐 為上府市牛皮,倍酬價直,使牛主認之,因獲其盜。建等嘆服。又有老母姓王,孤 獨,種菜三畝,數被偷。浟乃令人密往書菜葉為字,明日市中看菜葉有字,獲賊。 爾後境內無盜,政化為當時第一。天保初,封彭城王。四年,征為侍中,人吏送別 悲號。有老公數百人相率具饌曰:“自殿下至來五載,人不識吏,吏不欺人,百姓 有識已來,始逢今化。殿下唯飲此鄉水,未食此鄉食,聊獻疏薄。”浟重其意,為 食一口。七年,轉司州牧,選從事皆取文才士明剖斷者,當時稱為美選。州舊案五 百餘,浟未期悉斷盡。別駕羊修等恐犯權戚,乃詣閣諮陳。浟使告曰:“吾直道而 行,何憚權戚,卿等當成人之美,反以權戚為言。”修等慚悚而退。後加特進,兼 司空、太尉,州牧如故。太妃薨,解任,尋詔複本官。俄拜司空,兼尚書令。濟南 嗣位,除開府儀同三司、尚書令、領大宗正卿。皇建初,拜大司馬,兼尚書令,轉 太保。武成入承大業,遷太師、錄尚書事。浟明練世務,果於斷決,事無大小,鹹 悉以情。趙郡李公統預高歸彥之逆,其母崔氏即御史中丞崔昂從父子,兼右僕射魏 收之內妹也。依令,年出六十,例免入官。崔增年陳訴,所司以昂、收故,崔遂獲 免。浟摘發其事,昂等以罪除名。
自車駕巡幸,浟常留鄴。河清三年三月,群盜田子禮等數十人謀劫浟為主,詐 稱使者,徑向浟第,至內室,稱敕牽浟上馬,臨以白刃,欲引向南殿。浟大呼不從, 遂遇害,時年三十二,朝野痛惜焉。初浟未被劫前,其妃鄭氏夢人斬浟頭持去,惡 之,數日而浟見殺。贈假黃鉞、太師、太尉、錄尚書事,給轀輬車。子寶德嗣,位 開府,兼尚書左僕射。
上黨剛肅王渙,字敬壽,神武第七子也。天姿雄傑,俶儻不群,雖在童幼,恆 以將略自許。神武壯而愛之,曰:“此兒似我。”及長,力能扛鼎,材武絕倫。每 謂左右曰:“人不可無學,但要不為博士耳。”故讀書頗知梗概,而不甚耽習。元 象中,封平原郡公。文襄之遇賊,渙年尚幼,在西學,聞宮中嘩,驚曰:“大兄必 遭難矣!”彎弓而出。武定末,除冀州刺史,在州有美政。天保初,封上黨王,歷 中書令、尚書左僕射。與常山王演等築伐惡諸城。遂聚鄴下輕薄,凌犯郡縣,為法 司所糾。文宣戮其左右數人,渙亦被譴。六年,率眾送梁王蕭明還江南,仍破東關, 斬梁特進裴之橫等,威名甚盛。八年,錄尚書事。
初,術士言亡高者黑衣,由是自神武后,每出行,不欲見沙門,為黑衣故也。 是時文宣幸晉陽,以所忌問左右曰:“何物最黑?”對曰:“莫過漆。”帝以渙第 七子為當之,乃使庫真都督破六韓伯升之鄴征渙。渙至紫陌橋,殺伯升以逃,憑河 而度,土人執以送帝。鐵籠盛之,與永安王浚同置地牢下。歲余,與浚同見殺,時 年二十六。以其妃李氏配馮文洛,是帝家舊奴,積勞位至刺史,帝令文洛等殺渙, 故以其妻妻焉。
至乾明元年,收二王余骨葬之,贈司空,謚曰剛肅。有敕李氏還第。而文洛尚 以故意,修飾詣李,李盛列左右,引文洛立於階下,數之曰:“遭難流離,以至大 辱,志操寡薄,不能自盡,幸蒙恩詔,得反藩闈。汝是誰家孰奴,猶欲見侮!”於 是杖之一百,流血灑地。渙無嫡子,庶長子寶嚴以河清二年襲爵,位金紫光祿大夫、 開府儀同三司。
襄城景王淯,神武第八子也。容貌甚美,弱年有器望。元象中,封章武郡公。 天保初,封襄城郡王。二年春,薨。齊氏諸王選國臣府佐,多取富商群小、鷹犬少 年,唯襄城、廣寧、蘭陵王等頗引文藝清識之士,當時以此稱之。乾明元年二月, 贈假黃鋮、太師、太尉、錄尚書事。無子,詔以常山王演第二子亮嗣。
亮字彥道,性恭孝,美風儀,好文學。為徐州刺史,坐奪商人財物免官。後主 敗奔鄴,亮從焉,遷兼太尉、太傅。周師入鄴,亮於啟夏門拒守。諸軍皆不戰而敗, 周軍於諸城門皆入,亮軍方退走。亮入太廟行馬內,慟哭拜辭,然後為周軍所執。 入關,依例授儀同,分配遠邊,卒於龍州。
任城王湝,神武第十子也,少明慧。天保初封。自孝昭、武成時,車駕還鄴, 常令湝鎮晉陽,總並省事,歷司徒、太尉、並省錄尚書事。天統三年,拜太保、並 州刺史,別封正平郡公。時有婦人臨汾水浣衣,有乘馬人換其新靴馳而去者,婦人 持故靴,詣州言之。湝召城外諸嫗,以靴示之,紿曰:“有乘馬人在路被賊劫害, 遺此靴焉,得無親屬乎?”一嫗撫膺哭曰:“兒昨著此靴向妻家。”如其語,捕獲 之。時稱明察。武平初,遷太師、司州牧,出為冀州刺史,加太宰,遷右丞相、都 督、青州刺史。湝頻牧大藩,雖不潔己,然寬恕為吏人所懷。五年,青州崔蔚波等 夜襲州城,湝部分倉卒之際,鹹得齊整,擊賊,大破之。拜左丞相,轉瀛州刺史。 及後主奔鄴,加湝大丞相。
及安德王稱尊號於晉陽,使劉子昂修啟於湝:“至尊出奔,宗廟既重,群公勸 迫,權主號令,事寧終歸叔父。”湝曰:“我人臣,何容受此啟。”執子昂送鄴。 帝至濟州,禪位於湝,啟竟不達。湝與廣寧王孝珩於冀州召募得四萬餘人,拒周軍。 周齊王憲來伐,先遣送書並赦詔,湝並沉諸井。戰敗,湝、孝珩俱被擒。憲曰: “任城王何苦至此?”湝曰:“下官神武帝子,兄弟十五人,幸而獨存,逢宗社顛 覆,今日得死,無愧墳陵。”憲壯之,歸其妻子。將至鄴城,湝馬上大哭,自投於 地,流血滿面。至長安,尋與後主同死。
妃盧氏,賜斛斯征,蓬首垢面,長齋不言笑。征放之,乃為尼。隋開皇三年, 表請文帝葬湝及五子於長安北原。
高陽康穆王湜,神武第十一子也。天保元年封。十年,稍遷尚書令。以滑稽便 辟,有寵於文宣,常在左右,行杖以撻諸王。太后深銜之。其妃父護軍長史張晏之 嘗要道拜湜,湜不禮焉。帝問其故,對曰:“無官職漢,何須禮。”帝於是擢拜晏 之為徐州刺史。文宣崩,兼司徒,導引梓宮,吹笛,雲“至尊頗知臣不”,又擊胡 鼓為樂。太后杖湜百餘,未幾薨。太后哭之哀,曰:“我恐其不成就,與杖,何期 帶創死也!”乾明初,贈假黃鉞、太師、司徒、錄尚書事。子士義襲爵。
博陵文簡王濟,神武第十二子也。天保元年封。濟嘗從文宣巡幸,在路忽憶太 後,遂逃歸。帝怒,臨以白刃,因此驚恍。歷位太尉。河清初,出為定州刺史。天 統五年,在州語人云:“計次第亦應到我。”後主聞之,陰使人殺之。贈假黃鉞、 太尉、錄尚書事。子智襲爵。
華山王凝,神武第十三子也。天保元年,封新平郡王;九年,改封安定;十年, 封華山。歷位中書令、齊州刺史,就加太傅。薨於州,贈左丞相、太師、錄尚書。 凝諸王中最為孱弱,妃王氏,太子洗馬王洽女也,與倉頭奸,凝知而不能限禁。後 事發,王氏賜死,詔杖凝一百。其愚如此。
馮翊王潤,字子澤,神武第十四子也。幼時,神武稱曰:“此吾家千里駒也。” 天保初封。歷位東北道大行台、右僕射、都督、定州刺史。潤美姿儀,年十四五, 母鄭妃與之同寢,有穢雜之聲。及長,廉慎方雅,習於吏職,至摘發隱偽,奸吏無 所匿其情。開府王回洛與六州大都督獨孤枝侵竊官田,受納賄賂,潤按舉其事。二 人表言,王出送台使,登魏文舊壇,南望嘆息,不測其意。武成使元文遙就州宣敕 曰:“馮翊王少小謹慎,在州不為非法,朕信之熟矣。登高遠望,人之常情,鼠輩 欲橫相間構,曲生眉目。”於是回洛決鞭二百,獨孤枝決杖一百。尋為尚書令,領 太子少師,歷司徒、太尉、大司馬、司州牧、太保、河南道行台、領錄尚書,別封 文成郡公、太師、太宰,復為定州刺史。薨,贈假黃鉞、左丞相。子茂德嗣。
漢陽敬懷王洽,字敬延,神武第十五子也。天保元年封。五年,薨,年十三。 乾明元年,贈太保、司空。無子,以任城王第二子建德為後。
譯文
神武皇帝十五個兒子:武明婁皇后生文襄皇帝、文宣皇帝、孝昭皇帝、襄城景王高清、武成皇帝、博陵文簡王高濟,王氏生永安筒子王高浚,穆氏生平陽靖翼王高淹,大氽朱氏生彭城景思王高澈、華山王高凝,韓氏生上黨剛肅王高渙,小氽朱氏生任城王高浩,游氏生高陽康穆王高浞,鄭氏生馮翊王高潤,馮氏生漢陽敬懷王高洽。
永安簡平王高浚,字定樂,神武的第三個兒子。起初神武娶高浚的母親,當月就有了身孕,等到生了高浚,懷疑不是自己的後代,不很喜歡他。但高浚很早就聰明,後來更受到寵愛。年齡八歲時,向博士盧景裕問道:“祭神如神在。是有神呢,還是沒有神呢?”回答說:“有。”高浚說:“有神應當說祭神神在,為什麼麻煩如,字?”盧景裕不能回答。等長大後,嬉戲沒有節制,曾因請託接受賄賂,被用棍棒狠狠地懲罰了一頓,關在官府的牢獄裹,不久被饒恕。後來漸漸克制自己,把讀書當成正事。
元象年間,封為永安郡公。豪爽有氣力,善於騎馬射箭,受到文襄的寵愛。文宣性情懦弱,每次參見文襄,有時流著眼淚出來。高浚常常責備皇帝身邊的人,為什麼不替二哥擦鼻子,因此被記恨。逐漸升遷到中書監、兼侍中。出任青州刺史,很喜歡打獵,聰明寬厚有同情心,上下的人又怕他又喜歡他。天保初年,進升爵位為王。塞宣末年經常飲酒,直逡對親近的人說:“二哥過去不怎么聰明,自從登基以後,見識有了長進。現在因為飲酒敗壞德行,朝中大臣沒有敢規勸的,大敵沒有消滅,我感常憂慮,想乘驛馬到鄴城當面規勸,不知聽不聽我的。”有人知道了,秘密把這事告訴了皇帝,又被記恨。天保八年前來朝見,跟隨皇帝到了東山。皇帝裸露身體取樂,伴有婦女,又做狐狸掉尾巴的遊戲。高逡進言,這不是君主應該做的。皇帝非常不高興。直墮又在隱蔽的地方找來彊:墾,指責他不去規勸。皇帝當時不願意大臣和各王結交來往,撾遵童害怕把逭事上奏。皇帝大怒說:“小人我從來難以忍耐”於是停止酒宴回到宮中。高浚不久返回青州,又上書懇切規勸。皇帝下詔書命令徵召直逡,產逡害怕有禍,稱病不來。皇帝發怒,乘坐驛馬快行來拘捕高浚,老老小小哭著送行的有幾千人。到了以後,裝在鐵籠裹,和上黨王直逸一起關在北城的地牢下,吃竭大小便都在一個地方。第二年,皇帝親自帶著身邊的人來到洞穴邊唱歌,命令高浚應和。高浚等人支害怕悲傷,不覺聲音打戰。皇帝感到傷心,於是哭了起來,打算赦免他們。長廣王高湛先前同高浚不和,進言說:“猛獸怎么能夠出洞”皇帝沉默。產塗等人聽到後,呼喊著長廣王的小名說:“步蓮稽,上天看見你了!”周圍聽到的,沒有不悲傷的。產逡和產漁都有雄才大略,被各王傾心佩服,皇帝擔心受害,就親自刺高渙,又命壯士劉型噬走近鐵籠。槊每次刺下,高浚、高渙就用手拉住折斷,號哭著呼喊上天。於是將柴火亂扔過去,燒死了他們,填入石頭和土。後來挖出來,皮和頭髮都沒了,屍體的顏色就像木炭。天下人為他們感到痛心。
後來皇帝將直浚的妃子陸氏配給儀同劉郁捷,他是已故皇帝的奴僕,因作戰有功被任用,
當時命令劉郁捷殺害王浚,所以將陸氏配給他。過了幾天,皇帝因陸氏先前沒受到產籃的寵愛,詔令和劉郁捷離婚。莖塱元年,贈直逡為太尉。產墮沒有兒子,下詔書將塹球王產邀的第二個兒子產準過繼給他。
平陽靖翼王高淹,字子邃,神武的第四個兒子。元象年間,封為平陽郡公,逐漸升遷到尚書左僕射。天保初年,進升爵位為王,歷任尚書令、開府儀同三司、司空、太尉。皇建初年,任太傅,和彭城王、河間王都給隨身衛士、羽林軍一百人。大寧元年,升任太宰。性格沉穩謹慎,以寬厚著稱。河清三年,在晉陽薨,有人說是被毒酒毒死。送回葬在鄴城,追蹭假黃鐵、太宰、錄尚書事。兒子高德素繼承王位。
彭城景思王高澈,字子深,神武的第五個兒子。元象二年,授任通直散騎常侍,封為長樂郡公。博士韓毅教高澈寫字,看到高澈的筆跡不工整,對高沘開;玩笑說:“五郎寫字作畫像這樣,忽然成為常侍開國,今後應更加用心。”高澈神色嚴肅地回答說:“以前甘羅少年成為秦國的丞相,沒有聽說他能夠寫字,所有人衹評論才幹怎么樣,難道一定要誇耀寫字的筆跡。博士現在能寫字,為什麼不作三公?”當時年紀大約八歲。韓毅十分慚愧。
武定六年,出任滄州刺史,治理政事嚴厲明察,轄界內秩序井然。太守縣令僚屬,下到小吏,出行往來,都自帶糧食。高澈精細知道人世的事情。有個濕沃縣主簿張達曾經到州裹,夜晚投宿在別人家裹,吃了鶸湯,高澈調查知道了這事。太守縣令全都來了,高澈對大家說:“吃了鶸湯為什麼不付錢。”張達立即認罪。整個境內稱他像神一樣明智。又有一個人從幽州來,驢子馱著鹿脯。到了滄州界內,腳痛走得慢,偶然遇上一個人作同伴,就偷走了驢和鹿脯離去。第二天,告到州裹。高澈就命令身邊的人和官府中的僚屬分別去買鹿脯,不限它的價錢。鹿脯的主人看到鹿脯認得是自己的,追究捉住了盜賊。轉任都督、定州刺史。當時有人被偷走了黑牛,背上有白毛。長史韋道建對中從事魏道勝說:“使君在滄州的時候,捉邪惡像神一樣,如果捉住這個盜賊,一定是神了。”高澈就假裝為上級官署買
牛皮,付給加倍的價錢,讓牛的主人辨認,於是捉住了偷牛的盜賊。韋道建等人感嘆欽服。又有姓王的老媽媽,孤身獨處,種了三畝菜,幾次被偷。高澈就命令人秘密地在菜葉上寫上字,第二天在集市上看到菜葉上有字,捉住了盜賊。以後轄界內沒有盜賊,治政教化是當時第一。天保初年,封為彭城王。天保四年,徵召任侍中,百姓官吏送別時悲傷地哭號。有幾百個老翁相繼而來擺好食物說:“自從殿下來逭裹五年了,人不認識官吏,官吏不欺負人,老百姓有記憶以來,開始遇上今天的教化。殿下衹喝造裹的水,沒有吃這裹的食物,姑且表示微薄的心意。”高澈被他們的心意所感動,吃了一口。天保七年,轉任司州牧,選拔從事官都選取有文才能明辨決斷的人,當時稱為美好的選擇。州裹的舊案五百多個,高澈不到一年全都斷案完畢。別駕羊脩等人擔心觸犯權貴外戚,就到門上稟告陳述。高澈派人告訴說:“我是走直道,為什麼害怕權貴外戚,卿等應當成人之美,反而拿權貴外戚作為說辭。”羊脩等人又慚愧又驚恐地退了回去。後來加授特進,兼司空、太尉,如往常任州牧。太妃薨,解除職任,不久詔令恢複本任官職。不久授任司空,兼尚書令。濟南王繼承皇位,授任開府儀同三司、尚書令、領大宗正卿。皇建初年,授任大司馬,兼尚書令,轉太保。武成繼承大業,遷任太師、錄尚書事。高澈通曉政務,果斷作出決定,事無論大小,全都出自情感。趟郡李公統參預高歸彥的叛亂,他的母親崔氏就是御史中丞崔昂從父的女兒,又是右僕射魏收的妻妹。按照法令,年齡超過六十,照例免除沒入官府。崔氏增加年歲陳訴,主管部門因崔昂、魏收的緣故,崔氏就獲得免入官府。高澈揭發了這件事,崔昂等人因罪免除官職。
自從皇帝在外出巡,高澈經常留在鄴城。河清三年三月,田子禮等幾十人的一群盜賊圖謀劫持高澈為君主,假裝說是使者,徑直去高漱的住宅,到了內室,說有韶令將高澈牽上馬,用刀刃逼著,想帶到南殿。高澈大聲呼喊不肯服從,於是被害,當時年紀三十二歲,朝野對此感到痛惜。當初高澈被劫持前,他的妃子鄭氏夢見有人砍下高澈的頭帶走,厭惡這個夢,幾天后高澈被殺。贈假黃絨、太師、太尉、錄尚書事,給韞棘車。兒子高實德繼承王位,官位開府,兼尚書左僕射。
上黨剛肅王高渙,字敬壽,神武的第七個兒子。姿容雄偉高大,豪爽灑脫不同尋常,雖然在童年,經常以用兵的謀略自誇。神武認為豪壯而喜愛他,說:“這兒子像我。”等到長大,力氣大能舉起大鼎,才能武藝無人可比。經常對身邊的人說:“人不可不學習,但不要做博士罷了。”所以讀書祇知大概,並不深入學習。
元象年間,封為平原郡公。文襄遇到盜賊,高渙年紀還小,在西房學習,聽到宮中喧鬧,驚訝地說:“大哥一定遭難了!”拉開弓出來。武定末年,授任冀州刺史,在州裹治政有好名聲。天保初年,封為上黨王,歷任中書令、尚書左僕射。同常山王高演等修築伐惡各城。於是聚集鄴下輕浮無賴的人,欺凌郡縣,被主管法律的官員舉報,文宣殺了他身邊的幾個人,高渙也受到責備。天保六年,帶領軍隊護送梁王蕭明回長江以南,於是攻下東關,殺了梁特進裴之橫等人,威名大震。天保八年,錄尚書事。
當初,占卜預測吉凶的人說使高氏滅亡的是穿黑衣服的,因此從神武以後,每次出行,不願看到和尚,因他們穿黑衣服的緣故。這時文宣到晉陽,將這個忌諱問身邊的人說:“什麼東西最黑?”回答說:“莫過於漆。”文宣帝因高渙是第七個兒子和“漆”對應,就派庫真都督破六韓伯升到鄴城徵召高渙。高渙到了紫陌橋,殺了破六韓伯升逃走,徒步涉水過河,當地人捉住了他送給皇帝。用鐵籠裝著他,和永安王高浚一起關在地牢下。一年多後,和高浚一起被殺,當時年紀二十六歲。將他的妃子李氏配給馮文洛,馮文洛是皇帝家舊時的奴僕,積累功勞官位做到刺史,皇帝下令馮文洛等人殺了高渙,所以將他的妻子嫁給他。
到了乾明元年,收集二王殘剩的骨骸埋葬了他們,贈司空,謐號稱剛肅。有詔令李氏回藩王府。但馮文洛還有舊情,打扮一番到李氏那裹。李氏排列好很多身邊的人,帶著馮文洛站在台階下,責罵他說:“遭難流落,以至受巨大的恥辱,志節操守寡薄,不能自殺,幸虧蒙受恩德的詔書,能夠返回藩王的宮室。你是誰家的奴僕,還能再被你侮辱!”於是用棍棒打了馮文洛一百下,流出的血灑在地上。高渙沒有正妻所生的兒子,姬妾生的大兒子高實嚴在河清二年繼承爵位,官位金紫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
襄城景王高清,神武的第八個兒子。容貌很美,二十上下的年齡就有才氣和名望。元象年間,封為章武郡公。天保初年,封為襄城郡王。天保二年春天,薨。齊氏各王選拔封國臣子僚屬,大多選取富商的子弟、架鷹牽犬的年輕人,祇有襄城王、廣寧王、蘭陵王等招引有文才學問高潔有見識的人,在當時因此受到稱讚。乾明元年二月,贈假黃鐵、太師、太尉、錄尚書事。沒有兒子,下詔書將常山王高演的第二個兒子高亮繼承爵位。
直台字彥道,性情恭謹孝順,風度儀表美好,喜歡文學。任徐州刺史,因奪取商人財物被免除官職。後主戰敗逃奔鄴城,高亮跟隨著他,升任兼太尉、太傅。周國軍隊進入鄴城,高亮在啟夏門拒守。各軍都不戰就潰敗,周國軍隊在各城門都進入了,高亮軍隊才退走。高亮進入太廟阻攔人馬通行的木障內,痛哭行禮辭別,然後被撾軍隊捉住。進入盟內,依照舊例授予儀同,分配到遙遠的邊境,死在龍州。
任城王直擅,控遠的第十個兒子。年輕時聰明穎慧。刮呈初年封為任垣玉。自從耋晅、重眯時,皇帝回到鏨撼,常常命令產遣鎮守置盪,總領茬省事,歷任司徒、太尉、差省綠尚書事。
天統三年,授任太保、并州刺史,另封正平郡公。當時有個婦人在汾水邊洗衣服,有騎馬的人換走她的新靴子賓士離去,婦人拿著逭人的舊靴子,到州裹告了這事。高潸召來城外各老婦人,把靴子拿給她們看,哄騙說:“有個騎馬的人在路上被賊寇攔劫殺害,留下遣雙靴子,難道沒有親屬嗎?”一個老婦人拍著胸口哭著說:“我兒子昨天穿著逭靴子去妻子家。”按她說的話,抓獲了這個人。當時稱高浩頭腦明智觀察精細。亘旺初年,遷任太師、醜業牧,出任冀業刺史,加授太宰,遷任右丞相、都督、青州刺史。高潸一再主管大州,雖然自己不夠廉潔,然而寬恕待人被官吏百姓所懷念。天統五年,青州崔蔚波等人夜裹襲擊州城,高潸在倉促之間指揮調度,都整齊有序,攻打賊寇,把他們打得大敗。授任左丞相,轉任瀛州刺史。等到後主逃奔鄴城,加授高階大丞相。
等到安德王在置盪稱帝,派型王顯寫信給產道:“皇帝出奔,宗廟既然重要,各王公大臣逼迫勸進,暫且行使君主的號令,事情安定後終究還給叔父。”直道說:“我是臣子,怎能容忍接受這樣的信。”將劉子昂抓起來送到鄴城。皇帝到達擅,把帝位讓給產道,信竟然沒有送到。高迫和盧空王直耋繭在冀業招募到四萬多人,抵禦墨厘軍隊。且查王室文襄帝前來討伐,先派人送來信和赦免的韶書,高諧都沉到井裹。戰敗,高遣、產耋墮都被活捉。皇文襄帝說:“任擅王何苦這樣?”直遣說:“下官是控亘墮的兒子,兄弟十五人,幸運地獨自活下來,遇到宗廟社稷顛覆,今天能夠死去,無愧於祖上的陵墓。”宇文憲認為他豪壯,送還他的妻子兒女。將要到鄴城,高遣在馬上大哭,自己一頭栽在地上,血流滿面。到了長安,不久和後主一同死去。
妃子盧旦賜給魁塹蠻,她頭髮蓬亂滿臉污垢,吃長齋不說不笑。斛斯征放了她,就作了尼姑。墮優塱皇三年,上表請求隋文帝在長安北原安葬了高潸以及五個兒子。高陽康穆王矗堡,越寶的第十一個兒子。天保元年封王。天保十年,逐漸升遷到尚書令。以滑稽巧言,受到文宣帝的寵愛。經常在身邊,執行杖刑來打各王。太后深深地記恨他。他妃子的父親護軍長史張晏之曾經在路上給高浞行禮,高浞沒有回禮,皇帝問其中的緣故,回答說:“沒有官職的人,為什麼需要回禮。”皇帝於是提拔張晏之為徐州刺史。文宣帝崩逝,兼任司徒,在前面引導棺槨,吹著笛子,說“至尊知道臣子嗎”,又敲擊胡鼓奏樂。太后用棍棒打了高浞一百多下,不久薨。太后哭得很悲哀,說:“我恐怕他不能成器,用杖打他,哪想到他受傷而死。”乾明初年,追贈假黃鐵、太師、司徒、錄尚書事。兒子高士義繼承爵位。
博陵文簡王高濟,神武的第十二個兒子。天保元年封王。高濟曾經跟隨文宣帝出巡,在路上忽然思念太后,於是逃了回去。皇帝發怒,用刀刃逼著他,因此受驚神情洸惚。歷任太尉。河清初年,出任定州刺史。天統五年,在州裹告訴別人說:“按次序也該輪到我了。”後主聽說後,秘密派人殺了他。追贈假黃鐵、太尉、錄尚書事。兒子高智繼承爵位。
華山王高凝,神武的第十三個兒子。天保元年,封為新平郡王;天保九年,改封安定王;天保十年,封華山王。歷任中書令、齊州刺史,加授太傅。在州裹薨,贈左丞相、太師、錄尚書。高凝是各王中最孱弱的,妃子王氏,是太子洗馬王洽的女兒,和奴僕通姦,高凝知道了卻不能制止。後來事情暴露,王氏被賜自盡,下韶書棍打高凝一百。他的愚鈍就像這樣。
馮翊王高潤,字子澤,神武的第十四個兒子。小時候,神武稱讚他說:“這是我家的千里駒。”天保初年封王。歷任東北道大行台、右僕射、都督、定州刺史。高潤姿容儀表美好,十四五歲,母親鄭妃和他同睡,有淫穢嘈雜的聲音。等到長大,清廉謹慎方正高雅,對官吏的職事熟悉,直到揭發無人知道的奸偽之事,奸邪的官吏不能隱瞞他們的實情。開府王迥洛和六州大都督獨孤枝侵占盜竊官田,收受賄賂,高潤檢舉了遣事。這兩人揭露說,王出來為台使送行,登上魏文帝的舊壇,望著南方嘆息,猜測不到他心中的意思。武成派元文遙到州裹宣布韶書說:“馮翊王年輕時就謹慎,在州裹不乾非法的事,朕深深信任他。登高望遠,人之常情,鼠輩小人想輕易挑撥離間,橫生事端。”於是王迥洛被判決鞭打二百,獨孤枝被判決杖打一百。不久任尚書令,兼任太子少師,歷任司徒、太尉、大司馬、司州牧、太保、河南道行台、領錄尚書,另封文成郡公,太師、太宰,又任定州刺史。薨,追贈假黃鈸、左丞相。兒子高茂德繼承爵位。
漢陽敬懷王直撿,字塑王,!魑的第十五個兒子。型呈元年封王。型呈五年,薨,時年十三歲。蓮塱元年,追蹭太保、司空。沒有兒子,將任球王的第二個兒子產建壇作為後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