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記·卷三

高祖孝文皇帝諱宏，獻文皇帝之太子也。母曰李夫人。皇興元年八月戊申，生於平城紫宮，神光照室，天地氛氳，和氣充塞。帝潔白有異姿，襁褓岐嶷，長而弘裕仁孝，綽然有人君之表。獻文尤愛異之。三年六月辛未，立為皇太子。五年，受禪。延興元年秋八月丙午，皇帝即位於太華前殿，改皇興五年為延興。丁未，宋人來聘。九月壬戌，詔在位及人庶進直言。壬午，青州高陽人封辨聚黨自號齊王，州軍討平之。冬十月丁亥，沃野、統萬二鎮敕勒叛，詔太尉、隴西王源賀追擊至枹罕，滅之。徙其遺迸於冀、定、相三州為戶。十二月乙酉，封駙馬都尉穆亮為趙郡王。壬辰，詔求舜後，獲東萊人媯苟之。復其家畢世，以彰盛德之不朽。復前濮陽王孔雀本封。辛丑，徙趙郡王穆亮為長樂王。癸卯，日有蝕之。

二年春正月，大陽蠻酋桓誕率戶內屬，拜征南將軍，封襄陽王。曲赦京師及河西，南至秦、涇，西至枹罕，北至涼州及諸鎮。詔假員外散騎常侍邢祐使於宋。二月丁巳，詔曰：“頃者，淮徐未賓，尼父廟隔非所，致令祠典寢頓，禮章殄滅，遂使女巫妖覡淫進非禮。自今有祭孔廟，制用酒脯而已，不聽婦女雜合，以祈非望之福。犯者以違制論。其公家有事，自如常禮。”蠕蠕犯塞，太上皇帝次於北郊，詔諸將討之，悉皆遁走。北部敕勒叛，奔蠕蠕。太上皇帝追至石磧，不及而還。三月戊辰，以散騎常侍、駙馬都尉萬安國為大司馬、大將軍，封安城王。庚午，親耕籍田。連川敕勒謀叛，徙配青、徐、齊、兗四州為營戶。夏四月庚子，詔工商雜伎，盡聽赴農。諸州課人益種菜果。辛亥，宋人來聘。癸酉，詔沙門不得去寺，行者以公文。是月，宋明帝殂。五月丁巳，詔軍警給璽印傳符，次給馬印。六月，安州遭水雹，詔丐租振恤。丙申，詔：“今年貢舉，尤為猥濫。自今所遣，皆可門盡州郡之高，才極鄉閭之選。”戊午，行幸陰山。秋七月壬寅，詔州郡縣各遣二人才堪專對者，赴九月講武，當親問風俗。八月，百濟遣使請兵伐高麗。九月辛巳，車駕還宮。戊申，統萬鎮將、河間王閭武皮坐貪殘賜死。己酉，詔以州鎮十一水旱，丐其田租，開倉振恤。又詔流迸之人，皆令還本，違者徙邊。冬十月，蠕蠕犯塞，及五原。十一月，太上皇帝親討之，將度漠。蠕蠕聞之，北走數千里。丁亥，封皇叔略為廣川王。壬辰，分遣使者巡省風俗，問人疾苦。帝每月一朝崇光宮。十二月庚戌，詔曰：“頃者以來，官以勞升，未久而代。牧守無恤人之心，競為聚斂，送故迎新，相屬於路，非所以固人志、隆政道也。自今牧守溫良仁儉、克己奉公者，可久於其任。歲積有成，遷位一級；其貪殘非道，侵削黎庶者，雖在官甫爾，必加黜罰。著之於令，以為彝準。”詔以代郡事同豐沛，代人先配邊戍者免之。是歲，高麗、地豆乾、庫莫奚、高昌等國並遣使朝貢。

三年春正月庚辰，詔員外散騎常侍崔演使於宋。丁亥，改崇光宮為寧光宮。二月戊午，太上皇帝至自北討，飲至策勛，告於宗廟。甲戌，詔縣令能靜一縣劫盜者，兼理二縣，即食其祿；能靜三縣者，三年遷為郡守。二千石能靜二郡上至三郡，亦如之，三年遷為刺史。三月壬午，詔諸倉屯谷麥充積者，出賜貧人。夏四月戊申，詔假司空、上黨王長孫觀等討吐谷渾拾寅。壬子，詔以孔子二十八世孫魯郡孔乘為崇聖大夫，給十戶以供灑掃。六月甲子，詔曰：“往年縣召秀才二人，問守宰善惡，而賞者未幾，罪者眾多，肆法傷生，情所未忍。諸為人所列者，特原其罪，盡可代之。”秋七月，詔河南六州人，戶收絹一匹、綿一斤、租三十石。丁亥，行幸陰山。八月庚申，帝從太上皇帝幸河西。拾寅謝罪請降，許之。九月辛巳，車駕還宮。丁亥，宋人來聘。己亥，詔曰：“今京師及天下囚未判，在獄致死，無近親者，給衣衾棺櫝葬之，不得暴露。”辛丑，詔遣十使，循行州郡，撿括戶口。冬十月，太上皇帝將南討，詔州郡之人，十丁取一，充行；戶租五十石，以備軍糧。十一月戊寅，詔以河南州郡牧守多不奉法，致新邦百姓莫能上達。遣使者觀風察獄，黜陟幽明，搜揚振恤。癸巳，太上皇帝南巡至懷州，所過問人疾苦，賜高年孝悌力田布帛。十二月癸卯朔，日有蝕之。庚戌，詔關外苑囿，聽人樵採。是歲，高麗、契丹、庫莫奚、悉萬斤等國並遣使朝貢。州鎮十一水旱，丐人田租，開倉振恤。相州人餓死者二千八百四十五人。妖人劉舉自稱天子，齊州刺史、武昌王平原捕斬之。

四年春正月癸酉朔，日有蝕之。丁丑，太尉、隴西王源賀以病辭位。二月甲辰，太上皇帝至自南巡。辛未，禁寒食。三月丁亥，詔員外散騎常侍許赤武使於宋。夏四月丁卯詔：自今非謀反大逆，乾紀外奔，罪止其身而已。秋七月己卯，曲赦仇池。八月戊申，大閱於北郊。九月，以宋亂故，詔將軍元蘭等伐蜀漢。冬十月庚子，宋人來聘。十一月，分遣侍臣循河南七州，觀察風俗，撫慰初附。是歲，粟特、敕勒、吐谷渾、高麗、曹利、闊悉、契丹、庫莫奚、地豆乾等國並遣使朝貢。州鎮十三大飢，丐人田租，開倉振之。

五年春二月癸丑，詔定考課，明黜陟。夏四月，詔禁畜鷹鷂，開相告之制。五月丙午，詔員外散騎常侍許赤武使於宋。丁未，幸武州山。辛酉，幸車輪山。六月庚午，禁殺牛馬。壬申，曲赦京師死罪，遣備蠕蠕。秋九月癸卯，洛州人賈伯奴稱恆農王，豫州人田智度稱上洛王，郡討平之。冬十月，太上皇帝大閱於北郊。十二月丙寅，改封建昌王長樂為安樂王。己丑，城陽王長壽薨。庚寅，宋人來聘。是歲，高麗、吐谷渾、龜茲、契丹、庫莫奚、地豆乾、蠕蠕等國並遣使朝貢。

承明元年春二月，司空、東郡王陸定國坐事免官爵為兵。夏五月，冀州人宋伏龍聚眾自稱南平王。郡縣捕斬之。六月甲子，詔中外戒嚴。分京師見兵為三等，第一軍出，遣第一兵，二等亦如之。辛未，太上皇帝崩。壬申，大赦，改元。大司馬、大將軍、安城王萬安國坐法賜死。戊寅，以征西大將軍、安樂王長樂為太尉；尚書左僕射、南平公目辰為司徒，進封宜都王；以南部尚書李為司空。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臨朝稱制。秋七月甲辰，追尊皇妣李貴人為思皇后。濮陽王孔雀有罪賜死。八月甲子，詔群公卿士，有便人益國者，具狀以聞。甲戌，以長安二蠶多死，丐人歲賦之半。九月丁亥，曲赦京師。冬十月丁巳，起七寶永安行殿。乙丑，進假東陽王丕爵為王。己未，詔群官卿士下及吏人，各聽上書，直言極諫，勿有所隱。諸有益政利人可以正風俗者，有司以聞。辛未，幸建明佛寺，大宥罪人。進濟南公羅拔為王。是歲，蠕蠕、高麗、庫莫奚、波斯、契丹、宕昌、悉萬斤等國並遣使朝貢。

太和元年春正月乙酉，改元。辛亥，起太和、安昌二殿。己酉，秦州略陽人王元壽聚眾，自號沖天王。雲中飢，開倉振恤。二月辛未，秦益二州刺史、武都公尉洛侯討破王元壽。三月庚子，以雍州刺史、東陽王歪為司徒。丙午，詔曰：“去年牛疫，死傷大半。今東作既興，人須肄業，其敕在所督課田農，有牛者加勤於常歲，無牛者倍庸於餘年。一夫制田四十畝，中男二十畝，無令人有餘力，地有遺利。” 夏四月，樂安王良薨。詔復前東郡王陸定國官爵。五月，車駕祈雨於武州山，俄而澍雨大洽。秋七月壬辰，京兆王子推薨。庚子，定三等死刑。己酉，起硃明、思賢門。是月，宋人殺其主昱。八月壬子，大赦。丙子，詔曰：“工商皁隸，各有厥分，而有司縱濫，或染清流。自今戶內有工役者，唯止本部丞，已下準次而授。若階藉元勛以勞定國者，不從此制。”戊寅，宋人來聘。九月乙酉，詔群臣定律令於太華殿。庚子，起永樂游觀殿於北苑，穿神泉池。冬十月辛亥朔，日有蝕之。癸酉，宴京邑耆老年七十已上於太華殿，賜以衣服。詔七十已上一子不從役。宋葭蘆戍主楊文度遣弟鼠襲陷仇池。十一月丁亥，懷州人伊祁苟自稱堯後，應王，聚眾於重山。洛州刺史馮熙討平之。閏月庚午，詔員外散騎常侍李長仁使於宋。十二月壬寅，征西將軍皮喜攻陷葭蘆，斬楊文度，傳首京師。丁未，州郡八水旱蝗，人飢，詔開倉振恤。是歲，高麗、契丹、庫莫奚、蠕蠕、車多羅、西天竺、舍衛、疊伏羅、栗楊婆、員闊等國並遣使朝貢。

二年春正月丁巳，封昌黎王馮熙第二子始興為北平王。二月丁亥，行幸代之湯泉，所過問人疾苦，以宮女賜貧人無妻者。癸卯，車駕還宮。乙酉晦，日有蝕之。三月丙子，以河南公梁彌機為宕昌王。夏四月己丑，宋人來聘。京師旱。甲辰，祈天災於北苑，親自禮焉，減膳避正殿。丙午，澍雨大洽，曲赦京師。五月，詔曰： “乃者人漸奢尚，婚葬越軌。又皇族貴戚及士庶之家，不惟氏族高下，與非類婚偶。先帝親發明詔，為之科禁。而百姓習常，仍不肅改。朕念憲章舊典，永為定準，犯者以違制論。”六月庚子，皇叔若薨。秋八月，分遣使者，考察守宰，問人疾苦。丙戌，詔罷諸州禽獸之貢。九月己巳朔，日有蝕之。丙辰，曲赦京師。冬十月壬辰，詔員外散騎常侍鄭發使於宋。十二月癸巳，誅南郡王李惠。是歲，龜茲國獻名駝龍馬珍寶甚眾。吐谷渾、蠕蠕、勿吉等國並遣使朝貢。州鎮二十餘水旱，人飢，詔開倉振恤。

三年春正月癸丑，坤德六合殿成。庚申，詔罷行察官。二月辛巳，帝、太皇太後幸代郡湯泉，問人疾苦。鰥寡貧者妻以宮女。己亥，還宮。三月癸卯朔，日有蝕之。甲辰，曲赦京師。夏四月壬申，宋人來聘。癸未，樂良王樂平薨。甲午，宋順帝禪位於齊。庚子，進淮陽公尉元爵為王。宜都王目辰有罪賜死。五月丁巳，帝祈雨於北苑，閉陽門，是日澍雨大洽。六月辛未，以雍州人飢，開倉振恤。起文石室靈泉殿於方山。秋七月壬寅，詔免宮人年老及病者。八月壬申，詔群臣進直言。乙亥，幸方山，起思遠佛寺。丁丑，還宮。九月壬子，以司徒、東陽王丕為太尉；趙郡公陳建為司徒，進爵魏郡王；河南公苟頹為司空，進爵河東王。進太原公王睿中山王，隴東公張祐新平王。乙未，定州刺史、安樂王長樂有罪賜死。庚申，隴西王源賀薨。冬十月己巳朔，大赦。十一月癸卯，賜京師貧窮高年疾患不能自存衣服布帛各有差。癸丑，進假梁郡公元嘉爵為假王，督二將出淮陰；隴西公元琛三將出廣陵；河東公薛豹子三將出廣固，至壽春。是歲，吐谷渾、高麗、蠕蠕、地豆乾、契丹、庫莫奚、龜茲、粟特、州逸、河龔、疊伏羅、員闊、悉萬斤等國各遣使朝貢。

四年春正月癸卯，乾象六合殿成。乙卯，廣川王略薨。丁巳，罷畜鷹鷂之所，以其地為報德佛寺。戊午，襄城王韓頹有罪，削爵徙邊。二月癸巳，以旱故，詔天下祀山川群神及能興雲雨者，修飾祠堂，薦以牲璧。人有疾苦，所在存問。夏四月乙卯，幸廷尉、籍坊二獄，引見諸囚。詔隨輕重決遣，以赴耕耘。甲申，賜天下貧人一戶之內無雜財谷帛者廩一年。六月丁卯，以澍雨大洽，曲赦京師。秋七月辛亥，行幸火山。壬子，詔會京師耆老，賜錦彩衣服几杖稻米蜜面，復家人不徭役。閏月丁亥，幸獸圈，親錄囚徒，輕者皆免之。壬辰，頓丘王李鍾葵有罪賜死。八月乙酉，詔諸州置冰室。九月乙亥，思義殿成。壬午，東明觀成。戊子，詔曰：“隆寒雪降，可遣侍臣詣廷尉獄及囚所，察饑寒者給以衣食，桎梏者代以輕鎖。”是歲，郡鎮十八水旱，人飢，詔開倉振恤。蠕蠕、悉萬斤等國並遣使朝貢。

五年春正月乙卯，南巡。丁亥，至中山，親見高年，問人疾苦。二月辛卯朔，大赦。賜孝悌力田孤貧不能自存者，谷帛各有差。免宮人之老者，還其親。丁酉，至信都，存問如中山。癸卯，還中山。己酉，講武於唐水之陽。庚戌，車駕還宮。沙門法秀謀反，伏誅。假梁郡王嘉大破齊，俘獲三萬餘口，送京師。三月辛酉朔，幸肆州。癸亥，講武於雲水之陽。所經考察守宰，黜陟之。己巳，車駕還宮。詔曰： “法秀妖詐亂常，妄說符瑞。蘭台御史張求等一百餘人招結奴隸，謀為大逆。有司科以族誅，誠合刑憲。但矜愚重命，猶所不忍。其五族者降止同祖，三族止一門，門誅止身。”夏四月己亥，行幸方山。建永固石室，于山立碑焉。銘太皇太后終制於金冊。又起鑒玄殿。甲寅，以旱故，詔所在掩骸骨，祈衤壽神祇。任城王雲薨。五月庚申，以農月時耍，詔天下勿使有留獄。六月甲辰，中山王睿薨。戊午，封皇叔簡為齊郡王，猛為安豐王。秋七月庚申朔，日有蝕之。甲子，齊人來聘。九月庚午，閱武於南郊，大饗群臣。齊使車僧朗以班在宋使殷靈誕後，辭不就席。宋降人解奉君刃僧朗於會中。詔誅奉君等。乙亥，封昌黎王馮熙世子誕為南平王。冬十二月癸巳，州鎮十二飢，詔開倉振恤。是歲，鄧至、蠕蠕等國並使朝貢。

六年春正月甲戌，大赦。二月辛卯，詔以靈丘郡土既褊脊，又諸州路沖，復其人租十五年。癸巳，白蘭王吐谷渾翼世以誣罔伏誅。乙未，詔曰：“蕭道成逆亂江淮，戎旗頻舉。七州之人既有徵運之勞，深乖輕徭之義，其復常調三年。”癸丑，賜王公已下清勤著稱者，谷帛有差。三月庚辰，幸獸圈。詔曰：“武狼猛暴，食肉殘生，從今勿復捕貢。”辛巳，幸武州山石窟寺，賜貧老衣服。是月，齊高祖殂。夏四月甲辰，賜畿內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粟帛各有差秋七月，發州郡五萬人修靈丘道。八月癸未朔，分遣大使巡行天下遭水之處，丐其租賦，貧儉不自存者，賜以粟帛。庚子，罷山澤禁。九月辛酉，以氐楊後起為武都王。是歲，地豆乾、吐谷渾等國並遣使朝貢。

七年春正月庚申，詔曰：“朕每思知百姓疾苦以增修寬政，故具問守宰苛虐之狀於州郡使者。今秀孝計掾對多不實，甚乖朕虛求之意。宜案以大辟，明罔上必誅。然情猶未忍。可恕罪聽歸，申下天下，使知後犯無恕。”丁卯，詔青、齊、光、東徐四州戶，運倉粟一十萬石送瑕丘、琅邪，復租算一年。三月甲戌，以冀、定二州飢，詔郡縣為粥於路以食之，又弛關津之禁。夏四月庚子，幸崞山，賜所過鰥寡不能自存者衣服粟帛。壬寅，車駕還宮。閏月癸丑，皇子生，大赦。六月，定州上言，為粥所活九十四萬七千餘口。秋七月甲申，詔假員外散騎常侍李彪使於齊。改封濟南王羅拔為趙郡王。九月壬寅，詔求讜言。冀州上言，為粥所活七十五萬一千七百余口。冬十月戊午，皇信堂成。十一月辛丑，齊人來聘。十二月乙巳朔，日有蝕之。癸丑，詔曰：“夏、殷不嫌一族之婚，周世始絕同姓之娶。斯皆教隨時設，政因事改者也。皇運初基，日不暇給，古風遺朴，未遑釐改。自今悉禁絕之，有犯者以不道論。”庚午，開林慮山禁，與人共之。州鎮十三飢，詔開倉振恤。

八年春正月，詔隴西公琛、尚書陸睿為東西二道大使，褒善罰惡。夏五月己卯，詔振賜河南七州戍兵。甲申，詔員外散騎常侍李彪使於齊。六月丁卯，詔曰：“置官班祿，行之尚矣。自中原喪亂，茲制中絕。先朝因循，未遑釐改。朕顧憲章舊典，始班俸祿，罷諸商人，以簡人事。戶增調三匹、谷二斛九斗，以為官司之祿。均預調為二匹之賦，即兼商用。雖有一時之煩，終克永逸之益。祿行之後，贓滿一匹者死。變法改度，宜為更始，其大赦天下，與之惟新。”戊辰，武州水壞人居。秋八月甲辰，詔以班制俸祿，更興刑書，寬猛未允，人或異議。制百辟卿士工商吏人各上便宜，勿有所隱。九月甲午，齊人來聘。戊戌，詔俸制十月為首，每季一請。於是內外百官，受祿有差。冬十一月乙未，詔員外散騎常侍李彪使於齊。十二月，州鎮十五水旱，人飢，詔使者開倉振恤。是歲，蠕蠕、高麗等國各遣使朝貢。

九年春正月戊寅，詔禁圖讖秘緯及名《孔子閉房記》，留者以大辟論。又諸巫覡假稱神鬼，妄說吉凶，及委巷諸非墳典所裁者，嚴加禁斷。癸未，大饗群臣於太華殿，班賜皇誥。二月己亥，制皇子封王者、皇孫皇曾孫紹封者、皇女封者，歲祿各有差。封廣陽王建第二子嘉為廣陽王。乙巳，詔百辟卿士工商吏人各上書極諫，靡有所隱。三月丙申，封皇弟禧為鹹陽王，乾為河南王，羽為廣陵王，雍為潁川王，勰為始平王，詳為北海王。夏五月，齊人來聘。秋七月丙午朔，新作諸門。癸未，遣使拜宕昌王梁彌機兄子彌承為宕昌王。八月庚申，詔曰：“數州災水，饑饉荐臻，致有賣鬻男女者。天譴在予一人，百姓橫罹艱毒。今自太和六年已來，買定、冀、幽、相四州飢人良口者，盡還所親。雖娉為妻妾，遇之非理，情不樂者，亦離之。” 冬十月丁未，詔使者循行州郡，與牧守均給天下之田，還受以生死為斷。勸課農桑，興富人之本。辛酉，司徒、魏郡王陳建薨。詔員外散騎常侍李彪使於齊。十二月乙卯，以侍中、淮南王他為司徒。是歲，京師及州鎮十三水旱傷稼。宕昌、高麗、吐谷渾等國並遣使朝貢。

十年春正月癸亥朔，帝始服袞冕，朝饗萬國。二月甲戌，初立黨、里、鄰三長，定人戶籍。三月庚戌，齊人來聘。夏四月辛酉朔，始制五等公服。甲子，帝初法服御輦祀西郊。六月乙卯，名皇字曰恂，大赦。秋八月乙亥，給尚書五等品爵已上硃衣玉珮大小組綬。九月辛卯，詔起明堂辟雍。冬十月癸酉，有司議依故事配始祖於南郊。十一月，議定州郡縣官依口給俸。十二月乙酉，汝南、潁川飢，詔丐人田租，開倉振恤。是歲，蠕蠕、高麗、吐谷渾、勿吉等國並遣使朝貢。

十一年春正月丁亥朔，詔定樂章，非雅者除之。二月甲子，肆州之雁門及代郡人飢，詔開倉振恤。夏五月癸巳，南平王渾薨。甲午，詔復七廟子孫及外戚緦服已上，賦役無所與。六月辛巳，秦州人飢，詔開倉振恤。秋七月己丑，詔今年穀不登，聽人出關就食。遣使者造籍，分遣去留，所在開倉振恤。八月壬申，蠕蠕犯塞，遣平原王陸睿討之。庚辰，大議北伐。辛巳，罷山北苑，以其地賜貧人。冬十月辛未，詔罷起部無益之作，出宮人不執機杼者。甲戌，詔曰：“鄉飲之禮廢，則長幼之序亂。孟冬十月，人閒歲隙，宜於此時，導以德義。可下諸州，黨、里之內，推賢而長者，教其里人父慈、子孝、兄友、弟順、夫和、妻柔。不率長教者，具以名聞。” 十一月丁未，詔罷尚方錦繡綾羅之工，百姓欲造，任之無禁。其御府衣服金銀珠玉綾錦、太官雜器、太僕乘具、內庫弓矢，出其大半，班齎百官及京師人庶，下至工商皁隸，逮於六鎮戍士，各有差。戊申，詔今寒氣勁切，杖棰難任。自今月至來年孟夏，不聽栲問罪人。又歲飢，輕囚宜速決了，無令薄罪久留獄犴。十二月，詔秘書丞李彪、著作郎崔光改析國記，依紀傳體。是歲大飢，詔所在開倉振恤。吐谷渾、高麗、悉萬斤等國並遣使朝貢。

十二年春正月辛巳朔，初建五牛旌旗。乙未，詔鎮戍流徙之人，年滿七十，孤單窮獨，無成人子孫，旁無期親者，具狀以聞。二月辛亥朔，日有蝕之。三月丁亥，中散梁眾保等謀反，伏誅。夏四月甲子，大赦。己巳，齊將陳顯達攻陷灃陽，長樂王穆亮率騎討之。五月丁酉，詔六鎮、雲中、河西及關內郡，各修水田，通渠溉灌。壬寅，增置彝器於太廟。秋九月甲午，詔曰：“日蝕修德，月蝕修刑。乃者癸巳夜，月蝕盡，公卿已下，宜慎刑罰，以答天意。”丁酉，起宣文堂、經武殿。癸卯，淮南王他薨。冬閏十月甲子，帝觀築圓丘於南郊。十一月，雍、豫二州人飢，詔開倉振恤。梁州刺史、臨淮王提坐貪縱，配北鎮。是歲，高麗、宕昌、吐谷渾、勿吉、武興等國並遣使朝貢。

十三年春正月辛亥，祀圓丘，初備大駕。乙丑，兗州人王伯恭聚眾勞山，自稱齊王，東萊鎮將孔伯孫討斬之。戊辰，齊人寇邊，淮南太守王僧俊擊走之。二月庚子，引群臣訪政道得失損益之宜。三月，夏州刺史章武王彬以貪財削封。夏四月丁醜，詔曰：“升樓散物，以齎百姓，至使人馬騰踐，多有毀傷。今可斷之。以本所費之物賜窮老貧獨者。”州鎮十五大飢，詔所在開倉振恤。五月庚戌，祀方澤。六月，汝陰王天賜、南安王楨並坐贓賄，免為庶人。秋七月，立孔子廟於京師。八月乙亥，詔兼員外散騎常侍邢產使於齊。九月，出宮人賜北鎮人貧鰥者。冬十一月己未，安豐王猛薨。十二月丙子，司空、河東王苟頹薨。甲午，齊人來聘。己亥，以尚書令尉元為司徒，左僕射穆亮為司空。是歲，高麗、吐谷渾、陰平、中赤、武興、宕昌等國各遣使朝貢。

十四年春正月己巳朔，日有蝕之。三月戊寅，初詔定起居注制。詔遣侍臣巡行州郡，問人疾苦。夏四月，地豆乾頻犯塞。甲戌，征西大將軍、陽平王熙擊走之。甲午，詔兼員外散騎常侍邢產使於頤齊。五月己酉，庫莫奚犯塞，安州都將樓龍兒擊走之。沙門司馬御惠自言聖王，謀破平原郡，禽獲伏誅。秋七月甲辰，詔罷都牧雜制。八月，詔議國之行次。九月癸丑，太皇太后馮氏崩。詔聽籓鎮曾經內侍者，前後奔赴。冬十月戊辰，詔將親侍龍輿，奉訣陵隧，諸常從之具，悉可停之。其武衛之官，防侍如法。癸酉，葬文明太皇太后於永固陵。甲戌，車駕謁永固陵。群臣固請公除，帝不許。己卯，車駕謁永固陵。庚辰，帝居廬，引見群僚於太和殿。太尉、東陽王丕等據權制固請。帝引古禮往復，群臣乃止。京兆王太興有罪，免官削爵。詔曰：“公卿屢依金冊遺旨，中代權制，式請過葬即吉。朕思遵遠古，終三年之制。依禮，既虞卒哭。此月二十一日授服，以葛易麻。既以衰服在上，公卿不得獨釋於下，故於朕之授服，變從練禮已下復為節降。斟酌古今，以制厥衷。且取遺旨速除之一端，粗申臣子罔極之巨痛。”癸未，詔曰：“朕遠遵古式，欲終三年之禮。百辟群臣，據金冊顧命，將奪朕心，從先朝之制。朕仰惟金冊，俯自推省，取諸二衷，不許眾議。以衰服過期，終四節之慕。又奉遵聖訓，聿修誥旨，不敢暗默自居，以曠機政。庶不愆遺令之意，差展哀慕之情。並下州鎮，長至、三元，絕告慶之禮。”甲申，車駕謁永固陵。十一月甲寅，詔內外職人先朝班次及諸方雜客，冬至之日，盡聽入臨。三品已下衰服者，至夕復臨。其餘唯旦臨而已。其拜哭之節，一依別儀。丁巳，齊人來聘。十二月壬午，詔依準丘井之式，遣使與州郡宣行條制。隱口漏丁，即聽附實。若朋附豪勢，陵抑孤獨，罪有常刑。是歲，吐谷渾、宕昌、武興、陰平、高麗等國並遣使朝貢。

十五年春正月丁巳，帝始聽政於皇信東室。初分置左右史官。癸亥晦，日有蝕之。二月己丑，齊人來聘。三月甲辰，車駕謁永固陵。夏四月癸亥，帝始進蔬食。乙丑，謁永固陵。自正月不雨至於癸酉，有司奏祈百神。詔曰：“何宜四氣未周，便行禮事，唯當考躬責己，以待天譴。”甲戌，詔員外散騎常侍李彪使於齊。己卯，經始明堂，改營太廟。五月己亥，議改律令。於東明觀折疑獄。乙卯，枹罕鎮將長孫百年攻吐谷渾所置洮陽、泥和二戍克之，俘獲三萬餘人。詔悉免歸。丙辰，詔造五輅。六月丁未，濟陰王郁以貪殘賜死。秋七月乙丑，謁永固陵。規建壽陵。己卯，詔議祖宗，以道武皇帝為太祖。乙酉，車駕巡省京邑，聽訟而還。八月壬辰，議養老。又議肆類上帝、禋於六宗禮，帝親臨決。詔郡國有時物可以薦宗廟者，貢之。戊戌，移道壇於桑乾之陰，改曰崇虛寺。己亥，詔諸州舉秀才，先盡才學。乙巳，親定禘祫禮。丁巳，議律令事，仍省雜祀。九月辛巳，齊人來聘。冬十月庚寅，車駕謁永固陵。是月，明堂太廟成。十一月丁卯，遷七廟神主於新廟。乙亥，大定官品。戊寅，考諸牧守。詔假通直散騎常侍李彪聘於齊。丙戌，初罷小歲賀。丁亥，詔二千石考上上者，假四品將軍，賜乘黃馬一匹；上中者，五品將軍；上下者，衣一襲。十二月壬辰，遷社於內城之西。癸巳，班賜刺史已下衣冠。以安定王休為太傅，齊郡王簡為太保。帝為高麗王璉舉哀於城東行宮。己酉，車駕迎春於東郊。辛卯，詔簡選樂官。是歲，吐谷渾、悉萬斤、高麗、鄧至、宕昌等國並遣使朝貢。

十六年春正月戊午朔，朝饗群臣於太華殿。帝始為王公興縣而不樂。己未，宗祀顯祖獻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遂升台以觀雲物，降居青陽左個，布政事。每朔依以為常。辛酉，始以太祖配南郊。壬戌，詔定行次，以水承金。甲子，詔罷袒裸。乙丑，制諸遠屬非太祖子孫及異姓為王者，皆降為公，公為侯，侯為伯，子男仍舊。皆除將軍之號。戊辰，帝臨思義殿，策問秀、孝。丙子，始以孟月祭廟。二月戊子，帝移御永樂宮。庚寅，壞太華殿，經始太極殿。辛卯，罷寒食享。壬辰，幸北部曹，歷觀諸省。巡省京邑，聽理冤訟。甲千，車駕初朝日於東郊，遂以為常。丁酉，詔祀唐堯於平陽，虞舜於廣寧，夏禹於安邑，周文於洛陽。丁未，改謚宣尼曰文聖尼父，告謚孔廟。三月丁卯，巡省京邑。癸酉，省西郊郊天雜事。乙亥，車駕初迎氣於南郊，自此為常。辛巳，以高麗王璉孫云為其國王。齊人來聘。夏四月丁亥朔，頒新律令，大赦。甲寅，幸皇宗學，親問博士經義。五月癸未，詔群臣於皇信堂更定律條，流徒限制，帝親臨決之。秋七月壬戌，詔曰：“自今選舉，每以季月，本曹與吏部銓簡。”甲戌，詔兼員外散騎常侍宋弁使於齊。八月庚寅，車駕初祀夕月於西郊，遂以為常。乙未，詔陽平王頤、左僕射陸睿督十二將北討蠕蠕。丙午，宕昌王梁彌承來朝。司徒尉元以老遜位。己酉，以尉元為三老，游明根為五更。又養國老、庶老，將行大射之禮。雨-，不克成。癸丑，詔曰：“國家雖宗文以懷九服，修武以寧八荒。然於習武之方，猶為未盡。將於馬射之前，先行講武之式。可敕有司豫修場埒。其列陣之儀，五戎之數，別俟後敕。”九月甲寅朔，大序昭穆於明常，祀文明太皇太后於玄堂。辛未，帝以文明太皇太后再周忌日，哭於陵左，絕膳三日，哭不輟聲。辛巳，武興王楊集始來朝。冬十月己亥，以太傅、安定王休為大司馬，特進馮誕為司徒。甲辰，詔以功臣配饗太廟。庚戌，太極殿成，饗群臣。十一月乙卯，依古六寢，權制三室，以安昌殿為內寢，皇信堂為中寢，四下為外寢。十二月，賜京邑老人鳩杖。齊人來聘。是歲，高麗、鄧至、契丹、齒、吐谷渾等國並遣使朝貢。

十七年春正月壬子朔，饗百寮於太極殿。乙丑，詔大賜諸蕃君長車、旗、衣、馬、錦彩、繒纊，多者一千，少者三百，各以命數為差。詔兼員外散騎常侍邢巒使於齊。丙子，以吐谷渾伏連籌為其國王。庚辰，蠲大司馬安定王休、太保齊郡王簡朔望之朝。二月乙酉，詔賜議律令之官各有差。己酉，車駕始籍田於都南。三月戊辰，改作後宮。夏四月戊戌，立皇后馮氏。是月，齊直閣將軍蠻酋田益宗率部落內屬。五月壬戌，宴四廟子孫於宣文堂，帝親與之齒，行家人禮。甲子，帝臨朝堂，引見公卿以下。決疑政，錄囚徒。丁丑，以旱徹膳。襄陽蠻酋雷婆思等率其部內徙，居於太和川。六月庚辰朔，日有蝕之。丙戌，帝將南伐，詔造河橋。乙未，講武。乙巳，詔曰：“比百秩雖陳，事典未敘。自八元樹位，躬加省覽，作職員令二十一卷。事迫戎期，未善周悉，須待軍回，更論所闕。權可付外施行。”立皇子恂為皇太子。秋七月癸丑，以皇太子立，詔賜人為父後者爵一級，為公士。曾為吏屬者爵二級，為上造。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人粟五斛。戊午，中外戒嚴。是月，齊武帝殂。八月乙酉，三老山陽郡公尉元薨。丙戌，車駕類於上帝，遂臨尉元喪。丁亥，帝辭永固陵。己丑，發京師南伐，步騎三十餘萬。太尉丕奏請以宮人從，詔以臨戎不語內事，不許。壬寅，車駕至肆州。人年七十已上，賜爵一級。路見眇跛，停駕親問，賜衣食，復終事。戊申，幸并州，親見高年，問疾苦。九月壬子，詔兼員外散騎常侍高聰聘於齊。丁巳，詔車駕所經，傷人秋稼者，畝給谷五斛。戊辰，濟河。詔洛、懷、並、肆所過四州，賜高年爵，恤鰥寡孤獨各有差。孝悌廉義文武應求者，皆以名聞。又詔廝養戶不得與庶士婚，有文武之才積勞應進者，同庶族例，聽之。庚午，幸洛陽，周巡故宮基跡。帝顧謂侍臣曰：“晉德不修，荒毀至此！”遂詠《黍離詩》，為之流涕。壬申，觀河橋。幸太學，觀石經。丙子，六軍發軫。丁丑，帝戎服執鞭，御馬而出。群臣稽顙於馬前，請停南伐，帝乃止。仍議遷都計。冬十月戊寅朔，幸金墉城。詔征司空穆亮與尚書李沖、將作大匠董爵經始洛京。己卯，幸河南城。乙酉，幸豫州。癸巳，次於石濟。乙未，解嚴。設壇於滑台宮。詔京師及諸州從戎者，賜爵一級。應募者，加二級。主將加三級。癸卯，幸鄴城。乙巳，詔安定王休率從官迎家口於代，車駕送於漳水上。初，帝之南伐，起宮殿於鄴西。十一月癸亥，宮成，徙御焉。十二月戊寅，巡省六軍。乙未，詔隱恤軍士，死亡疾病，務令優給。是歲，勿吉、吐谷渾、宕昌、陰平、契丹、庫莫奚、高麗、鄧至等國並遣使朝貢。

十八年春正月丁未朔，朝群臣於鄴宮澄鸞殿。癸亥，南巡。詔相、兗、豫三州賜高年爵，恤鰥寡孤老各有差。孝悌廉義文武應求者，皆以名聞。戊辰，經殷比干墓，祭以太牢。乙亥，幸洛陽西宮。二月己丑，行幸河陰，規建方澤之所。丙申，徙封河南王乾為趙郡王，潁川王雍為高陽王。壬寅，北巡。癸卯，齊人來聘。甲辰，詔喻天下以遷都意。閏月癸亥，次勾注陘南。皇太子朝於蒲地。壬申，至平城宮。癸酉，臨朝堂，部分遷留。甲戌，謁永固陵。三月庚辰，罷西郊祭天。壬辰，帝臨太極殿，喻在代群臣遷移之略。夏五月甲戌朔，日有蝕之。乙亥，詔罷五月五日、七月七日饗。六月己巳，詔兼員外散騎常侍盧昶使於齊。秋七月乙亥，以宋王劉昶為大將軍。壬辰，北巡。戊戌，謁金陵。辛丑，幸朔州。是月，齊蕭鸞殺其主昭業。八月亥亥，皇太子朝於行宮。甲辰，行幸陰山，觀雲川。丁未，幸閱武台，臨觀講武。因幸懷朔、武川、撫冥、柔玄等四鎮。乙丑，南還。所過皆親見高年，問人疾苦，貧窘孤老者，賜以粟帛。丙寅，詔六鎮及御夷城人年老孤貧廢疾者，賜粟宥罪各有差。戊辰，車駕次鏇鴻池。庚午，謁永固陵。辛未，還平城宮。九月壬申朔，詔曰：“三載考績，自古通經，三考黜陟，以彰能否。朕今三載一考，考即黜陟。欲令愚滯無妨於賢者，才能不擁於下位。各令當曹，考其優劣為三等。六品已下，尚書重問；五品已上，朕將親與公卿論其善惡。上上者遷之，下下者黜之，中中者守其本任。”壬午，帝臨朝堂，親加黜陟。壬辰，陰平王楊炅來朝。冬十月甲辰，以太尉、東陽王丕為太傅。戊申，親告太廟，奉迎神主。辛亥，車駕發平城宮。壬戌，次於中山之唐湖。乙丑，分遣侍臣，巡問疾苦。己巳，幸信都。庚午，詔曰： “比聞緣邊之蠻，多有竊掠，致有父子乖離，室家分絕。可詔荊、郢、東荊三州，勒諸蠻人，勿有侵暴。”是月，齊蕭鸞殺其主昭文而自立。十一月辛未朔，詔冀、定二州，賜高年爵，恤鰥寡孤老各有差。孝義廉貞文武應求者，具以名聞。丁丑，幸鄴。甲申，經比干墓，親為弔文，樹碑刊之。己丑，車駕至洛陽。十二月辛丑朔，分命諸將南征。壬寅，革衣服之制。癸卯，詔中外戒嚴。戊申，復代遷戶租賦三歲。己酉，詔王、公、伯、子、男開國食邑者：王食半；公三分食一；侯、伯四分食一；子、男五分食一。辛亥，車駕南伐。丁卯，詔郢、豫二州賜高年爵，恤孤寡鰥老各有差。緣路之丁，復田租一歲。孝悌廉貞文武應求者，具以名聞。戊辰，車駕至懸瓠。己巳，詔壽陽、鍾離、馬頭之師所獲男女口皆放還南。是歲，高麗國遣使朝貢。

十九年春正月辛未朔，朝饗群臣於懸瓠。癸酉，詔禁淮北人不得侵掠，犯者以大辟論。壬午，講武於汝水西，大齎六軍。平南將軍王肅、左將軍元麗並大破齊軍。己亥，車駕濟淮。二月甲辰，幸八公山。路中雨甚，詔去蓋。見軍士病者，親隱恤之。戊申，車駕巡淮南，東人皆安堵，租運屬路。丙辰，幸鍾離。戊午，軍士禽齊人三千。帝曰：“在君為君，其人何罪？”於是免歸。辛酉，發鍾離，將臨江水。司徒馮誕薨。壬戌，詔班師。丁卯，遣使臨江，數齊主罪惡。三月戊子，太師馮熙薨。夏四月丁未，曲赦徐、豫二州，其運轉之士，復租三年。辛亥，詔賜高年爵，恤孤寡老疾各有差。德著丘園者，具以名聞。齊人降者，給復十五年。癸丑，幸小沛。使以太牢祭漢高祖廟。己未，幸瑕丘。使以太牢祠岱嶽。詔宿衛武官增位一級。庚申，幸魯城。親祠孔子廟。辛酉，詔拜孔氏四人，顏氏二人為官。詔兗州刺史舉部內士人堪軍國及守宰政績者，具以名聞。詔賜兗州人爵及粟帛如徐州。又詔選諸孔宗子一人封崇聖侯，邑一百戶，以奉孔子祀。命兗州為孔子起園栢，修飾墳隴，更建碑銘，褒揚聖德。戊辰，行幸碻磝。太和廟成。五月己巳，城陽王鸞赭陽失利，降為定襄縣王。廣川王諧薨。庚午，遷文成皇后馮氏神主於太和廟。甲戌，行幸滑台。丙子，次於石濟。庚辰，皇太子朝於平桃城。癸未，車駕至自南伐。甲申，滅閒官祿以裨軍國之用。乙酉，行飲至禮，班賜各有差。甲午，皇太子冠於廟。六月己亥，詔不得以北俗之語，言於朝廷。違者，免所居官。辛丑，詔復軍士從駕渡淮者租賦三年。癸卯，詔皇太子赴平城宮。壬子，詔濟州、東郡、滎陽及河南諸縣車駕所經者，賜高年爵，恤孤寡老疾各有差。。孝悌廉義文武應求者，具以名聞。癸醜，求天下遺書。秘閣所無，有裨時用者，加以厚賞。乙卯，曲赦梁州，復人田租三歲。丙辰，詔遷洛人，死葬河南，不得還北。於是代人南遷者，悉為河南洛陽人。戊午，詔改長尺大斗，依《周禮》制度，班之天下。秋八月，幸西宮。路見壞冢露棺，駐輦埋之。乙巳，詔選天下勇士十五萬人為羽林、武賁，以充宿衛。丁巳，詔諸從兵從征被傷者，皆聽還本。金墉宮成。甲子，引群臣歷宴殿堂。九月，六宮及文武盡遷洛陽。丙戌，行幸鄴。丁亥，詔諸墓舊銘記見存昭然為時人所知者，三公及位從公者，去墓三十步。尚書令仆、九列，十五步。黃門、五校，十步：各不聽墾殖。壬辰，遣黃門郎以太牢祭比干墓。乙未，車駕還宮。冬十月甲辰，曲赦相州，賜高年爵，恤孤老痼疾各有差。丙辰，車駕至自鄴。辛酉，詔州郡舉士。壬戌，詔諸州牧考屬官為三等之科以聞，將加親覽，以定升降。詔徐、兗、光、南、青、荊、洛七州嚴纂戎備，應須赴集。十一月，行幸委粟山。議定圓丘。甲申，祀圓丘。丙戌，大赦。十二月乙未朔，引見群臣光極堂，宣下品令，為大選之始。辛酉，以鹹陽王禧為長兼太尉，復前南安王楨本爵。甲子，引見群臣光極堂，班賜冠服。是歲，高麗、鄧至、吐谷渾等國各遣使朝貢。

二十年春正月丁卯，詔改姓元氏。壬辰，封始平王勰為彭城王，復封定襄王鸞為城陽王。二月辛丑，幸華林，聽訟於都亭。壬寅，詔自非金革，皆聽終三年喪。丙午，詔畿內七十己上，暮春赴京師，將行養老禮。庚戌，幸華林，聽訟於都亭。癸丑，詔介山之邑，聽為寒食，自余禁斷。三月丙寅，宴群臣及國老、庶老於華林園。詔國老黃耇以上，假中散大夫、郡守。耋年以上，假給事中、縣令。庶老直假郡縣。各賜鳩杖衣裳。丁丑，詔諸州中正各舉其鄉人望，年五十已上，守素衡門者，授以令長。夏五月丙子，詔敦勸農功，令畿內嚴加課督。墮業者申以楚撻，力田者具以名聞。丙戌，初營方澤於河陰。遣使以太牢祭漢光武及明、章三帝陵。又詔漢、魏、晉諸帝陵各禁方百步不得樵蘇踐藉。丁亥，祀方澤。秋七月，廢皇后馮氏。戊寅，帝以久旱，鹹秩群神。自癸未不食至於乙酉。是夜，澍雨大洽。八月壬辰朔，幸華林園，親錄囚徒，鹹降本罪二等決遣之。丁巳，南安王楨薨。幸華林園聽訟。九月戊辰，車駕閱武於小平津。癸酉，還宮。丁亥，將通洛水入谷，帝親臨觀。庚寅晦，日有蝕之。冬十月戊戌，以代遷之士，皆為羽林、武賁。司州之人，十二夫調一吏，為四年更卒，歲開番假，以供公私方役。己酉，曲赦京師。十一月乙酉，復封前汝陰王天賜孫景和為汝陰王，前京兆王太興為西河王。十二月甲子，以西北州郡旱儉，遣侍臣巡察，開倉振恤。乙丑，開鹽池禁。丙寅，廢皇太子恂為庶人。戊辰，置常平倉。樂陵王思譽知恆州刺史穆泰謀反不告，削爵為庶人。

二十一年春正月丙申，立皇子恪為皇太子。賜天下為父後者爵一級。己亥，遣侍臣巡方省察，問人疾苦，黜陟守宰。乙巳，北巡。二月壬戌，次於太原。親見高年，問所不便。乙丑，詔并州士人年六十以上，假以郡守。先是，定州人王金鉤訛言自稱應王。丙寅，州郡捕斬之。癸酉，車駕至平城。甲戌，謁永固陵。乙未，南巡。甲寅，詔汾州賜高年爵各有差。丙辰，次平陽。使以太牢祭唐堯。夏四月庚申，幸龍門。使以太牢祭夏禹。癸亥，幸蒲坂。使以太牢祭虞舜。修堯、舜、夏禹廟。辛未，幸長安。壬申，武興王楊集始來朝。乙亥，親見高年，問所疾苦。丙子，遣侍臣分省縣邑，振賜谷帛。戊寅，幸未央殿、阿房宮，遂幸昆明池。癸未，宋王劉昶薨。丙戌，使以太牢祀漢帝諸陵。五月丁亥朔，衛大國遣使朝貢。己丑，車駕東鏇，泛渭入河。庚寅，詔雍州士人百年以上，假華郡太守。九十以上，假荒郡。八十以上，假華縣。七十以上，假荒縣。庶老以年各減一等，七十已上，賜爵三級。其營船夫，賜爵一級。孤寡鰥貧，各賜谷帛。其孝友德義文武才幹，悉仰貢舉。壬辰，使以太牢祭周文王於酆，祭周武王於鎬。癸卯，遣使祭華岳。六月庚申，車駕至自長安。壬戌，詔冀、定、瀛、相、濟五州，發卒士二十萬，將以南討。癸亥，司空穆亮遜位。秋七月甲午，立昭儀馮氏為皇后。甲寅，帝親為群臣講《喪服》於清徽堂。八月丙辰，詔中外戒嚴。壬戌，立皇子愉為京兆王，懌為清河王，懷為廣平王。戊辰，講武於華林園。庚辰，車駕南討。九月丙申，詔司州洛陽人年七十以上無子孫，六十以上無期親，貧不自存者，給以衣食。及不滿六十而有廢痼之疾，無大功親，窮困無以自療者，皆於別坊，遣醫救護，給太醫師四人，豫請藥物療之。辛丑，帝留諸將攻赭陽，引師南討。丁未，車駕發南陽，留太尉鹹陽王禧、前將軍元英攻之。己酉，車駕至新野。冬十月丁巳，四面進攻不克，詔左右軍築長圍以守之。乙亥，追廢貞皇后林氏為庶人。十一月丁酉，大破齊軍於沔北。於是人皆復業。九十以上，假以郡守。六十五以上，假以縣令。十二月丁卯，詔流、徙之囚，皆勿決遣，登城之際，令其先鋒自效。庚午，車駕臨沔，遂東還。戊寅，還新野。己卯，親行營壘，恤六軍。以齊郡王子琛紹河間王若後。高昌國遣使朝貢。

二十二年春正月癸未朔，饗群臣於新野行宮。丁亥，拔新野，斬其太守劉忌於宛。庚午，至自新野。辛未，詔以穰人首歸大順始終若一者，給復三十年，標其所居曰歸義鄉。次降者，給復十五年。三月壬午朔，大破齊將崔慧景、蕭衍軍於鄧城。庚寅，行幸樊城，觀兵襄沔，耀武而還。曲赦二荊、魯陽。辛亥，行幸懸瓠。夏四月，趙郡王乾薨。秋七月壬午，詔後之私府損半。六宮嬪御、五服男女恆恤恆供，亦令減半。在戎之親，三分省一：以供賞。是月，齊明帝殂。八月辛亥，皇太子自京師來朝。壬戌，高麗國遣使朝貢。九月己亥，帝以禮不伐喪，詔反ＩＭ。丙午，車駕發懸瓠。冬十月乙酉朔，曲赦二豫州殊死已下，復人田租一歲。十一月辛巳，幸鄴。

二十三年春正月戊寅朔，朝饗群臣於鄴。先是，帝不豫，至是有瘳。庚辰，群臣上壽，大饗于澄鸞殿。壬午，幸西門豹祠，遂歷漳水而還。戊戌，車駕至自鄴。癸卯，行飲至策勛之禮。甲辰，大赦。太保、齊郡王簡薨。二月辛亥，以長兼太尉、鹹陽王禧為太尉。癸亥，以中軍大將軍、彭城王勰為司徒。復樂陵王思譽本封。癸酉，齊將陳顯達攻陷馬圈戍。三月庚辰，車駕南伐。癸未，次梁城。丙戌，帝不豫。丁酉，車駕至馬圈。戊戌，頻戰破之。己亥，收其戎資億計。諸將追奔漢水，斬獲及赴水死者十八九。庚子，帝疾甚，車駕北次谷塘原。甲辰，詔賜皇后馮氏死。詔司徒勰征太子於魯陽踐阼。以北海王詳為司空，王肅為尚書令，廣陽王嘉為左僕射，尚書宋弁為吏部尚書。與太尉鹹陽王禧、右僕射任城王澄等六人輔政。夏四月丙午朔，帝崩於谷塘原之行宮，時年三十三。秘諱至魯陽發喪，還京師。上謚曰孝文皇帝，廟曰高祖。五月丙申，葬長陵。

帝幼有至性。年四歲時，獻文患癰，帝親自吮膿。五歲受禪，悲泣不自勝。獻文問其故，對曰：“代親之感，內切於心。”獻文甚嘆異之。文明太后以帝聰聖，後或不利馮氏，將謀廢帝。乃於寒月，單衣閉室，絕食三朝，召鹹陽王禧將立之。元丕、穆泰、李沖固諫乃止。帝初不有憾，唯深德丕等。撫念諸弟，始終曾無纖介。惇睦九族，禮敬俱深。雖於大臣，持法不縱。然性寬慈，進食者曾以熱羹覆帝手，又曾於食中得蟲穢物，並笑而恕之。宦者先有譖帝於太后，太后杖帝數十，帝默受，不自申明。太后崩後，亦不以介意。

聽覽政事，從善如流。哀矜百姓，恆思所以濟益。天地、五郊、宗廟、二分之禮，帝必躬親，不以寒暑為倦。尚書奏案，多自尋省；百官大小，無不留心。務於周洽，每言：凡為人君，患於不均，不能推誠遇物；苟能均誠，胡越之人，亦可親如兄弟。常從容謂史官曰：“直書時事，無諱國惡。人君威福自己，史復不書，將何所懼！”南北征巡，有司奏請修道，帝曰：“粗修橋樑，通輿馬便止，不須去草剷令平也。”凡所修造，不得已而為之，不為不急之事，重損人力。巡幸淮南，如在內地。軍事須伐人樹者，必留絹以酬其直。人苗稼無所傷踐。諸有禁忌禳厭之方非典籍所載者，一皆除罷。雅好讀書，手不釋卷。《五經》之義，覽之便講。學不師受，探其精奧；史傳百家，無不該涉。善談莊、老，尤精釋義。才藻富贍，好為文章；詩賦銘頌，在興而作。有大文筆，馬上口授；及其成也，不改一字。自太和十年已後，詔冊皆帝文也。自余文章，百有餘篇。愛奇好士，情如饑渴。待納朝賢，隨才輕重。常寄以布素之意。，悠然玄邁，不以世務嬰心。又少善射，有膂力：年十餘，能以指彈碎羊膊骨；射禽獸，莫不隨行所至而斃之。至十五，便不復殺生，射獵之事悉止。性儉素，常服浣濯之衣，鞍勒鐵木而已。帝之雅志，皆此類也。

論曰：有魏始基代朔，廓平南夏；闢土經世，鹹以威武為業。文教之事，所未遑也。孝文纂承洪緒，早著睿聖之風。時以文明攝事，優遊恭己；玄覽獨得，著自不言；神契所標，固以符於冥化。及躬總大政，一日萬機，十許年間，曾不暇給；殊塗同歸，百慮一致。夫生靈所難行，人倫之高跡，雖尊居黃屋，盡蹈之矣。若乃欽明稽古，協御天人，帝王製作，朝野軌度。斟酌用舍，煥乎其有文章。海內黔黎，鹹受耳目之賜。加以雄才大略，愛奇好士，視下如傷，役己利物，亦無得而稱之。其經緯天地，豈虛謚也！

譯文

高祖孝文皇帝名宏，原是獻文皇帝的太子。母親為李夫人。皇興元年(467)八月二十九日，生於平城的紫宮。出生時有神光照亮一室，天地之間充滿祥和之氣。孝文帝長得潔白可愛，有特異的姿容，從襁褓時就聰明靈慧，長大以後氣度寬宏而十分仁孝，高瞻遠矚有帝王的氣派。獻文帝格外疼愛他。皇興三年六月初三，立為皇太子。皇興五年，受禪為帝。

延興元年(471)秋八月二十，孝文帝在太華前殿即位，改皇興五年為延興元年。二十一日，宋人前來聘問。九月初七，詔令各在職官員和民眾直言進諫。二十七日，青州高陽人封辨聚眾造反，自稱齊王，被青州守軍討平了。

冬十月初二，沃野、統萬兩鎮敕勒部人叛亂，詔令太尉、隴西王源賀追擊到粃罕，殲滅了他們，把剩餘的人遷移併入冀州、相州、定州三州作為營戶。

十二月初一，封駙馬都尉穆亮為趙郡王。初八，下詔尋找舜帝的後裔，找到了東萊人媯苟之，免全家終生的賦稅，以表彰大德千古不朽。恢復原濮陽王孔雀本來的封號。十七日，改封趙郡王穆亮為長樂王。十九日，日食。

二年(472)春正月，大陽蠻族首領桓誕帶部眾歸附朝廷，封為征南將軍、襄陽王。特赦京城及河西，南到秦州、涇州，西到粃罕，北到涼州及各鎮罪人。詔令代領員外散騎常侍邢..出使宋國。

二月二十二日，下詔說：“不久前，淮徐一帶未賓服，孔廟隔絕，致使正常祭典停頓，禮節泯滅，而讓女巫、妖覡們濫用不合禮節的東西。從今以後，凡祭祀孔廟，規定只用酒肉而已，不讓婦女雜居其中，以祈求不應有的福分。違反者以違犯法制論處。凡公家有事，自然照常禮祭。”蠕蠕侵犯邊境，太上皇帝前往北郊，詔令眾將討伐，蠕蠕全軍逃走。北部敕勒人叛亂，投奔蠕蠕。太上皇帝追到石磧，未能趕上，回師。三月十六日，任命散騎常侍駙馬都尉萬安國為大司馬、大將軍，封安城王。十八日，皇帝親自耕種籍田。連川敕勒人陰謀叛亂，把他們分別遷移到青州、徐州、兗州、齊州四州作為軍隊管轄的營戶。

夏四月十八日，詔令工匠、商人、各種技藝人，全讓他們務農。各州督促繳稅人多種蔬菜和水果。二十九日，宋人前來聘問。癸酉日，詔令僧人不得離開寺廟，行者必須有官府的文書。當月，宋明帝死去。五月初六，詔令軍隊警戒，給予璽印和傳符，其次給馬印。六月，安州遭受冰雹，詔令免租並開倉賑濟民眾。十五日，下詔說：“今年貢舉到朝廷的人，特別低劣和濫選。從今以後，凡舉薦到朝廷的人士，必須門第為州郡中的極高品，而才能也是鄉閭中最拔尖的人。”戊午日，巡行到達陰山。

秋七月二十二日，詔令各州郡縣各舉派二位有才能善於應付的人，參加九月里舉行的講武大會，到時皇帝將親自詢問各地風俗。八月，百濟派使者來請求發兵攻打高麗。九月初二，車駕回宮。二十八日，鎮守統萬的將軍、河間王閭武皮犯有貪污和殘暴的罪而被賜死。二十九日，下詔說：“由於州鎮中有十一處遭受水旱災害，免去田租，開倉賑濟。”又令流亡在外的人都回歸故鄉，違反命令的遷移到邊境。

冬十月，蠕蠕進犯邊境，到達五原。十一月，太上皇帝親自領兵征討，準備越過大沙漠。蠕蠕知道訊息後，北退幾千里。初九，封皇叔拓跋略為廣川王。十四日，分派使者到各地巡察風土習俗，訪問民間疾苦。皇帝每月一次到崇光宮朝見太上皇。

十二月初二，下詔說：“近時以來，官吏因勞積而晉升，在位不久就有人替代，使州牧郡守沒有體恤百姓之心，競相聚斂財物，送舊任迎新官，沿路絡繹不絕，這不是穩定人心、興隆政道的辦法。從今以後，凡郡守州牧中善良仁愛、儉樸克己以奉公的人，可以久留在任職的地方，政績突出的，晉升一級；凡貪殘霸道，禍害剝削百姓的，雖在職時間不長，也必須加以罷黜和懲治。寫成條令，作為準則。”下詔將代郡視同西漢的豐沛，代人過去被發配戍邊的都免除服役。

當年，高麗、地豆乾、庫莫奚、高昌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三年(473)春正月初三，詔令員外散騎常侍崔演出使宋朝。初十，崇光宮改名為寧光宮。二月十一，太上皇帝北伐歸來，在宗廟大宴群臣，論功行賞，告祭宗廟。二十七日，下詔說，縣令能夠使一縣沒有搶劫偷盜案件的，可以同時管理兩個縣，並得到兩份俸祿。能夠讓三個縣沒有上述罪行的，三年以後晉升為郡守。食祿二千石的官員能夠治理兩郡直到三郡的，也照上述方法晉升，三年後升任為刺史。三月初六，詔令各糧倉中所積存的谷、麥已堆滿倉的，放糧送給貧困人家。

夏四月初二，詔令代理司空、上黨王長孫觀等人征討吐谷渾拾寅。初六，下詔任命孔子第二十八代孫魯郡的孔乘任崇聖大夫，賜給十戶人家供他灑掃之用。

六月十九日，下詔說：“往年各縣召來秀才二人，以詢問郡守縣令的善惡，受賞的不多，而得罪的眾多，濫用刑法，傷害生命，為常情所不忍。所有在列的人，特令赦免他們的罪名。”

秋七月，詔令在河南六州，每戶收絹一匹，綿絮一斤，租三十石。二十四日，巡行至陰山。八月初四，皇帝跟著太上皇巡行河西。拾寅謝罪並請求歸降，皇帝應許了他。九月初八，車駕回宮。己亥，宋人來聘問。二十六日，下詔說“：現今在京城的以及天下的囚犯未經判決，在獄中致死而沒有近親的人，給衣被棺木埋葬，不得暴露在野外。”二十八日，下詔命令十位使者，巡行各州郡，檢查戶口。

冬十月，太上皇帝準備南征，詔令各州郡民眾，十個男丁出一人，補充軍隊；每戶交租五十石，以備軍糧。

十一月初五，下詔說因河南的州牧郡守大多不奉公守法，以致新歸降地區民情難以上達，特派使者觀察各地風俗民情，察看訟獄；罷黜貪官污吏，提拔賢智之士；弘揚正氣，體恤民間疾苦。二十日，太上皇帝南巡到達懷州，所經過的地方詢問民間疾苦，賞賜布帛給老年人和孝悌力田的人。十二月初一，日食。初八，詔令關外的皇家園林，讓人前去砍柴刈草。

當年，高麗、契丹、庫莫奚、悉萬斤等國都派使者朝貢。由於十一個州鎮遭受水旱災害，減免田租，開倉賑濟。相州人餓死的有二千八百四十五人。會妖術的劉舉自稱天子，齊州刺史、武昌王平原把他抓來斬首。

四年(474)春正月初一，日食。初五，太尉、隴西王源賀因病而辭去職位。二月初三，太上皇帝南巡歸來。三十日，禁止民間寒食。三月十五日，詔令員外散騎常侍許赤武出使宋國。

夏四月二十七日下詔：從今以後，如果不是犯有叛反朝廷的大罪和冒犯國家法紀、投奔敵國等重犯，只追究本人的罪責。

秋七月初十，特赦仇池罪犯。八月初十，在北郊大閱兵。九月，因宋朝內亂，詔令將軍元蘭等人領兵攻打蜀漢之地。

冬十月初三，宋人前來聘問。十一月，分別派遣侍衛大臣巡察河南的七州，以觀察民間風俗，安撫初來歸附的民眾。

當年，粟特、敕勒、吐谷渾、高麗、曹利、闊悉、契丹、庫莫奚、地豆乾等國都派使者朝貢。州鎮中有十三處發生饑荒，免去田租，開倉賑濟。

五年(475)春二月十八日，詔令制定考察官吏的標準，公開進行升降和賞罰。

夏四月，詔令禁止畜養鷹鷂，開相互告發的法令。五月十二日，令員外散騎常侍許赤武出使宋朝。十三日，前往武州山。二十七日，到達車輪山。六月初七，下令禁止殺死牛馬。初九，專赦京都犯有死罪的人，派他們去防備蠕蠕人。

秋九月十一日，洛州人賈伯奴自稱為恆農王，豫州人田智度自稱上洛王，被郡守討平。

冬十月，太上皇帝在北郊大閱兵。十二月初六，改封建昌王長樂為安樂王。二十九日，城陽王長壽去世。三十日，宋人前來聘問。

當年，高麗、吐谷渾、龜茲、契丹、庫莫奚、地豆乾、蠕蠕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承明元年(476)春二月，司空、東郡王陸定國因事被免去爵位充當兵士。

夏五月，冀州人宋伏龍聚眾自稱南平王。當地郡縣抓住他並處斬了。

六月初六，詔令京城內外戒嚴。把京城現有軍隊分為三等，第一軍出發，派第一兵；二等的也照此辦理。十三日，太上皇帝駕崩。十四日，大赦天下，改年號。大司馬、大將軍、安城王萬安國犯法被賜死。二十日，任命征西大將軍、安樂王長樂為太尉；尚書左僕射、南平公目辰為司徒，晉封爵號宜都王；任命南部尚書李訁斤為司空。尊封皇太后為太皇太后，臨朝代行皇帝的職權。

秋七月十七，追封皇帝的母親李貴人為思皇后。濮陽王孔雀有罪被賜死。八月初七，詔令眾公卿大臣，凡是有方便民眾和有益於國家的建議，都陳述於朝廷。二十七日，因長安的兩種蠶大多死去，免除每人當年一半賦。九月初一，在京城實行大赦。

冬十月初一，修建七寶永安行殿。初九，晉封代東陽王丕的爵位為王爵。初三，詔令眾官員卿士下至吏人，都可以自由上書朝廷，直言進諫，不要有所隱瞞。凡是有益於國政和有利民眾可以用來端正風氣的人和事，各有關官員上奏朝廷。十五日，前往建明佛寺，大赦罪人。晉封濟南公羅拔爵位為王。

當年，蠕蠕、高麗、庫莫奚、波斯、契丹、宕昌、悉萬斤等國都派使者來朝貢。

太和元年(477)春正月初一，改年號。二十七日，建太和、安昌兩座宮殿。二十五日，秦州略陽人王元壽聚眾造反，自稱為沖天王。雲中發生饑荒，下令開倉賑濟。二月十七日，秦、益兩州刺史、武都公尉洛侯打敗王元壽。三月十七日，任命雍州刺史、東陽王丕為司徒。二十三日，下詔說：“去年牛瘟，耕牛死傷大半。今年春耕開始，民眾應盡力耕作，特令各地督促農務，有牛的要比往年更加努力耕作，無牛的加倍用功於常年。一個成年男子耕種田四十畝，未成年男子耕種二十畝，不要讓人有餘力，地有遺利。”

夏四月，樂安王良去世。詔令恢復原東郡王陸定國的官職爵位。五月，皇帝到武州山求雨，不久便時雨大下。

秋七月十一，京兆王子推去世。十九日，規定三等死刑。二十八日，建朱明、思賢門。當月，宋人殺了國君劉昱。

八月初一，大赦天下。二十五日，下詔說“：工商差役，各有其本分，而有司放縱雜濫，有的變成清流中人。從今以後，戶內有工匠差役的，只能在本部丞以下官員中依次授給爵級。如果品級是靠為國立有大功有安定國家的勞績的，不在此例。”二十七日，宋人前來問聘。九月初五，令群臣在太華殿制定法令。二十日，在北苑建永樂游觀殿，挖神泉池。

冬十月初一，日食。二十三日，在太華殿宴請京城中七十歲以上的老年人，並賞賜給衣服。下令凡年紀七十以上的老人一個兒子不必服役。宋守衛葭蘆的將領楊文度派弟弟楊鼠攻打並占領了仇池。十一月初七，懷州人伊祁苟自稱是堯帝的後裔，應當做皇帝，聚眾在重山起事。被洛州刺史馮熙討平了。閏十一月二十一，詔令員外散騎常侍李長仁出使宋國。十二月二十三日，征西將軍皮喜攻克葭蘆，斬了楊文度，把首級傳到京都。二十八日，八個州郡發生了水、旱、蝗災，民間饑荒，下令開倉賑濟。

當年，高麗、契丹、庫莫奚、蠕蠕、車多羅、西天竺、舍衛、疊伏羅、栗楊婆、員闊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二年(478)春正月初九，封昌黎王馮熙二兒子始興為北平王。二月初九，巡行至代州的湯泉，所經過的地方訪問民眾疾苦，並把宮女賜給貧困無力娶妻子的人。二十五日，車駕回宮。乙酉為晦日，日食。三月二十九日，封河南公梁彌機為宕昌王。

夏四月十二日，宋人前來聘問。京城大旱。二十七日，因天災而在北苑向天帝祈禱，皇帝親自主持祭禮，減少飲食。避正殿。二十九日，時雨大下，在京師特赦。

五月，下詔說：“近來民間崇尚奢華之風，婚姻喪葬都越軌辦理。從皇親貴戚下至士民之家，不論氏族門戶高低，和不同類別人家婚配。先帝曾親自下達明令，嚴加禁止。而百姓習以為常，仍不嚴加更改。我以為國家的憲令法典，應永為標準，違犯的人以違犯法令論處。”六月二十四日，皇叔拓跋若去世。

秋八月，分派使者，考察各地方守宰，訪問民間疾苦。十一日，詔令免除各州進貢禽獸的規定。九月初一，日食，十二日，在京都特赦。

冬十月十八日，令員外散騎常侍鄭羲出使宋國。十二月二十，殺南郡王李惠。

當年，龜茲進獻有名的駝龍馬和大量珍寶。吐谷渾、蠕蠕、勿吉等國派使者朝貢。二十多個州鎮發生水旱災害，民眾饑荒，詔令開倉賑濟。

三年(479)春正月十一，坤德六合殿建成。十八日，下詔廢除巡察官員。二月初九，皇帝、太皇太后巡行至代郡溫泉，訪問民間疾苦。給鰥夫且貧困的人以宮女為妻。二十七日，回宮。三月初一為朔日，日食。初二在京都特赦。

夏四月初一，宋人前來聘問。十二日，樂良王樂平去世。二十二日，宋順帝禪位於齊。二十九日，晉封淮陽公尉元的爵位為王爵。宜都王目辰有罪被賜死。五月十六日，皇帝在北苑求雨，關閉陽門，當日時雨大下。六月初一，因雍州民眾饑荒，開倉賑濟。在方山修建石室靈泉殿。

秋七月初二，下詔免除宮人中年老和有病的人的徭役。八月初三，詔令群臣進言直諫。初六，巡幸方山，建思遠佛寺。初八，回宮。九月十三日，任命司徒、東陽王丕為太尉；趙郡公陳建為司徒，晉爵為魏郡王；河南公苟頹為司空，晉爵位為河東王。加封太原公王睿又為中山王，隴東公張..為新平王。二十日，定州刺史、安樂王長樂有罪被賜死。二十一日，隴西王源賀去世。

冬十月初一，大赦天下。十一月初五，賞賜京城中貧困、年紀大和有病而不能自給的人衣服布帛，數量不等。十五日，晉封假梁郡公元嘉的爵位為假王，率領兩位將領出兵淮陰；隴西公元琛等三位將領出兵廣陵；河東公薛豹子等三位將領出兵廣固，到達壽春。

當年，吐谷渾、高麗、蠕蠕、地豆乾、契丹、庫莫奚、龜茲、粟特、州逸、河龔、疊伏羅、員闊、悉萬斤等國派使者朝貢。

四年(480)春正月初六，乾象六合殿建成。十八日，廣川王拓跋略去世。二十日，下令廢除畜養鷹鷂的場所，把這塊土地用來修建報德佛寺。二十一日，襄城王韓頹有罪，削去爵位流放邊境。二月二十七日，由於大旱，下令祭祀天下山川群神以及能夠帶來風雨的神礻氏，修建和裝飾祠堂，以牲畜和玉璧祭祀。讓各地官員訪查民眾疾苦。

夏四月十四日，前去巡察廷尉和籍坊兩處監獄，引見了囚犯。下令按罪行輕重判決加快遣送，以參加耕耘。十九日，賜給天下每一戶沒有其他余財和穀物布帛的窮人一年糧食。六月初二，因時雨大下，特赦京城罪人。

秋七月十七日，巡行至火山。十八日，下詔會見京中老人，賞賜給錦采衣服、小几、手杖、稻米、蜂蜜、麵粉，免除家人徭役。閏七月二十三日，前往畜養野獸的獸圈，親自檢查記錄囚徒罪行的材料，輕罪的一律赦免。二十八日，頓丘王李鍾葵有罪被賜死。八月二十二日，詔令各州設定冰室。九月十二日，思義殿竣工。十九日，東明觀建成。二十五日，下詔說“：嚴寒降雪，可派遣侍臣到廷尉所在的監獄及所有囚禁犯人的地方察看，飢餓寒冷的給予食品和衣服，戴腳鐐手銬的，換成輕鎖。”

當年，十八個郡鎮發生水旱災害，民眾饑荒，詔令開倉賑濟。蠕蠕、悉萬斤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五年(481)春正月十八，南巡。二十六日，到達中山，親自接見年紀大的人，訪問疾苦。

二月初一，大赦天下。賜穀物布帛給孝悌力田和因孤寡貧困難以維持生計的人，數量多少不等。免宮中年老人服役，讓他們回去和親人團聚。初七，到達信都，像在中山那樣慰問百姓。十三日，返回中山。十九日，在唐水北面講習武藝。二十日，車駕回宮。僧人法秀謀反被殺。代梁郡王嘉大破齊國，俘虜三萬多人送往京城。

三月初一，皇帝到達肆州。初二，在雲水北面講習武藝。對已經過考核的地方守宰官員，貶斥或予以晉升。初八，車駕回宮。下詔說“：法秀以妖言欺詐禍亂綱常，亂說符瑞。蘭台御史張求等一百多人聚集奴隸，陰謀反叛朝廷。有關部門處以滅族之罪，確實合乎刑典。但無論是自以為賢能的或愚蠢的，都重視生命，所以我心中不忍。凡應誅五族的降為僅滅同祖父者，誅三族的僅滅一門，誅一門的僅殺其本人。”

夏四月初十，巡行至方山。修建永固石室，在山上立碑，銘刻上為太皇太后守喪的冊文。又修建鑒玄殿。二十五日，因發生旱災饑荒，詔令各地掩埋死者的屍骨，祈禱神靈。任城王拓跋雲去世。五月初一，因農時緊迫，詔令天下不要讓犯人滯留監獄。六月十六，中山王睿又去世。三十日，封皇叔拓跋簡為齊郡王，拓跋猛為安豐王。

秋七月初一，日食。初五，齊人前來聘問。九月十三，在南郊檢閱軍隊，大宴群臣。齊國的使者車僧朗因為排列在宋國使者殷靈誕的後面，辭謝不肯就座。宋國投降過來的解奉君在大會中刺殺了僧朗。皇帝下令殺解奉君等人。十八日，封昌黎王馮熙的世子馮誕為南平王。

冬十二月初七，十二處州鎮發生饑荒，下令開倉賑濟。

當年，鄧至、蠕蠕等國派使者朝貢。

六年(482)春正月十九，大赦天下。二月初六日，下詔說，靈丘郡土地貧瘠，又為各州交通要地，免除靈丘郡人十五年田租。初八，白蘭王吐谷渾翼世因誣告和矇騙被殺。初十，下詔說：“蕭道成作亂於江淮之間，戰禍頻繁，七州的民眾因而深受征戰和運輸的勞務，大大違背了輕徭役的本意，特免去三年的戶調。”二十三日，賞賜自王公以下以清廉勤政著稱的人穀物和布帛，數量不等。三月二十六日，前去獸圈。下詔說：“虎狼兇猛殘暴，吃肉食傷害生命，從今以後不再捕捉和進貢。”二十七日，前往武州山石窟寺，賞賜貧困老人衣服。當月，齊高帝去世。

夏四月二十日，賜京畿內因鰥寡獨身難以生存的人糧食和布帛，數量不等。

秋七月，各州郡出五萬人修靈丘路。八月初一為朔日，分派大使巡行天下遭受水災的地區，免去租賦。貧困而難以維持的，賜給糧食布帛。十八日，廢除對山林和沼澤的禁令。九月初十，封氐人楊後起為武都王。

當年，地豆乾、吐谷渾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七年(483)春正月十一，下詔說：“我經常想要知道百姓的疾苦，以便更多實行寬容的政策，所以向各州郡派來的人詳細詢問州郡長官的苛政和暴虐的情形。如今前來的秀才、孝廉、會計、吏掾等的對答之辭大多不真實，極大背離了我虛心求問的本意。應當論罪斬首，以表明蒙蔽朝廷必須處死。可是我心中不忍，現在寬恕他們的罪責由他們回去。但要通報天下人，讓知道後來重犯的不再恕罪。”十八日，令青、齊、光、東徐四州民眾，運倉糧二十萬石送到瑕丘、琅笽，免一年的租賦。三月二十五日，由於冀州、定州二州饑荒，令各郡縣熬粥在路上給饑民食用，同時放寬關城津渡的限制。

夏四月二十二日，前往崞山，賜衣服、布帛、糧食給所經過的地方的鰥夫寡婦和不能維持生存的人。二十四日，車駕回宮。閏四月初五，皇子出生，大赦天下。六月，定州上奏說，因粥而救活的有九十四萬七千多人。

秋七月初八，令假員外散騎常侍李彪出使齊國。改封濟南王羅拔為趙郡王。九月二十七日，下詔廣求直言進諫。冀州上奏說，因施粥而得活命的有七十五萬一千七百多人。

冬十月十三日，皇信堂落成。十一月二十七日，齊人前來聘問。十二月初一為朔日，日食。初七，下詔說：“夏、商不嫌棄同族間的婚姻，周代開始禁止同姓間的婚娶。這也是教令隨時而設，政令因事而改的。皇家大業初建時，每日雜務紛繁，況且古風淳樸遺傳，未及更改。從今以後一律禁絕，違反者以不道論處。”十四日，開林慮山的禁令，與民共享。州鎮中十三處發生饑荒，下令開倉賑濟。

八年(484)春正月，令隴西公琛、尚書陸睿又分別任東西二道大使，褒獎善政，懲罰惡人。

夏五月初九，下詔賞賜河南七州的駐守部隊。十二日，令員外散騎常侍李彪出使齊國。

六月二十六日，下詔說：“設定官吏，頒發俸祿，行自上古。自從中原喪亂之後，此制中斷。先朝因於舊習，未及更改。我閱讀憲章舊典，開始頒發俸祿，免去中間的商人，以簡省人事。每戶增收調賦三匹布，穀物兩斛九斗，做為官吏的俸祿。戶丁平均交調賦二匹布，兼作商用。雖然一時煩擾，終收永逸之效。頒發俸祿之後，受賄滿一匹的處死。變法改制，應當從頭開始，特大赦天下，鹹與維新。”二十七日，武州大水沖毀民眾住房。

秋八月初四，下詔說，因有頒發俸祿的新制，應當更改刑法，如寬嚴不當，人們便有不同意見。令自朝中官員至工商小吏各自上書發表意見，不要有所忌諱。九月二十四日，齊人前來聘問。二十八日，下令頒發俸祿，從十月份開始，每季度一次分發。於是朝廷內外百官均受數量不等的俸祿。

冬十一月二十六日，令員外散騎常侍李彪出使齊國。十二月，州鎮中十五處發生水旱災害，民眾饑荒，詔令使者開倉賑濟。

當年，蠕蠕、高麗等國都各派使者朝貢。

九年(485)春正月初十，下詔禁止各種圖讖和秘緯書籍以及《孔子閉房記》，私自留存的處以死刑。又嚴厲禁止請巫覡假託神鬼、胡說吉凶以及街談巷議不符合經典記載的種種行為。十五日，在太華殿大宴群臣，皇帝頒賜爵位和官職。二月初二，規定皇子被封王爵的、皇孫曾皇孫繼封的、皇女受封爵位的，每年有數量不等的爵祿。封廣陽王建的二兒子嘉為廣陽王。初八，令百官卿士及工商吏人各上書直言進諫，不必隱諱。三月二十九日，封皇弟禧為鹹陽王，乾為河南王，羽為廣陵王，雍為潁川王，勰為始平王，詳為北海王。

夏五月，齊人前來聘問。

秋七月初一，新建各門。十八日，派使者拜封宕昌王梁彌機哥哥的兒子彌承為宕昌王。

八月二十六日，下詔說：“九州水災，饑荒並至，致使有買賣男女的情形。天之譴責在我一人，百姓橫遭艱辛苦毒。今凡自太和六年(482)以來，買定、冀、幽、相四州饑荒人口的，全部歸還原來的親人。雖已受聘為妻妾的，但沒有以禮相待及感情不好的，也都可以離婚。”

冬十月十三日，詔令使者巡行各州郡，和州牧郡守一起平均分給百姓田地，歸還和授給均以死亡和出生為期限。督勸致力耕田蠶桑，作為致富的根本。二十七日，司徒、魏郡王陳建去世。令員外散騎常侍李彪出使齊國。十二月二十二日，任命原侍中、淮南王他為司徒。

當年，京都及各州鎮十三處發生水旱災害，損傷莊稼。宕昌、高麗、吐谷渾等國都派使者進貢。

十年(486)春正月初一，孝文帝開始身穿帝服，接受各國使者朝見並宴請他們。二月十三，初次設立黨、里、鄰三長，確定民眾的戶籍。三月十九日，齊人前來聘問。

夏四月初一，開始制定五等公服。初三，皇帝初次身穿法服乘車前去西郊祭祀。六月二十日，給皇子起名為恂，大赦天下。

秋八月十七日，賜給尚書五品等爵以上官員朱衣玉佩和系玉用的大小組綬。九月初三，下令修建明堂和辟雍。

冬十月十六日，有關部門建議依照過去的慣例在南郊祭祀時以世祖配祭。十一月，議定各州郡縣官員依照該地戶口數量多少給予俸祿。十二月二十九日，汝南、潁川發生饑荒，詔令免去民眾田租，開倉賑濟。

當年，蠕蠕、高麗、吐谷渾、勿吉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十一年(487)春正月初一，詔令確定樂曲，非雅樂的除去。二月初八，肆州和雁門及代郡民眾饑荒，詔令開倉賑濟。

夏五月初九，南平王渾去世。初十，下詔免除皇族的七廟子孫和外戚中緦服以上人家的賦稅和徭役。六月二十七日，秦州發生饑荒，詔令開倉賑濟。

秋七月初六，下詔說今年五穀不豐，聽任民眾出關求食。派使者編造戶籍，區分外出的和留下的人員，災荒地區開倉賑濟。八月十九日，蠕蠕侵犯邊境，派平原王陸睿又討伐。二十七日，商議北伐事宜。二十八日，下令廢除山北的皇家園林，以該地賞賜給窮人。

冬十月十九日，下令停止正在建設而又沒什麼用處的宗廟宮室等，放出宮女中不從事機織的人。二十二日，下詔說“：鄉飲的禮節罷廢之後，長幼的次序就發生混亂。初冬十月，正是農閒間隙時機，正適宜在這個時候，引導他們以道德禮義。可以下令在各州、黨、里之內，推舉賢能而年紀較大的人，教育鄉里人要父親慈祥，兒子孝順，哥哥友愛，弟弟和順，丈夫和藹，妻子溫柔。不聽長者教誨的，全部將名字記錄上報。”

十一月二十六日，下令停止在尚方署中製作錦繡綾羅，百姓願意製作的，可以聽由製作，不要禁止。皇宮御府內的衣服、金銀、珠玉、綾糹由錦、太官雜器、太僕乘具、內庫中的弓箭等，取出大半來，賞賜給百官和京城中的民眾，下至工商和吏役，直至六鎮中的防衛兵，數量多少不等。二十七日，下詔說今年冬天寒氣格外凌厲，人身難以承受棍棒毆打，從本月起到明年初夏，不得拷打罪犯。又因正是饑荒的歲月，輕罪的囚犯應當儘快判決，不要讓有小罪過的人長期滯留監獄。十二月，詔令秘書丞李彪、著作郎崔光改寫國史，按照紀傳體形式改寫。

當年大饑荒，命令各地開倉賑濟。吐谷渾、高麗、悉萬斤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十二年(488)春正月初一，初次設立五牛的旌旗。十五日，下令被流放鎮守邊境的人員，年過七十，孤身一人，窮困無依，沒有成年子孫和沒有旁系期服以內親屬的，全部寫清名字上報朝廷。二月初一，朔日，日食。三月初八，中散大夫梁眾保等人謀反，被殺。

夏四月十五日，大赦。二十日，齊將陳顯達攻占澧陽，長樂王穆亮率領騎兵征討。五月十八日，詔令六鎮、雲中、河西和關內各郡，興修水田，疏通河渠以灌溉。二十三日，在太廟增設祭祀禮器。

秋九月十七日，下詔說：“日食就要提高德行，月食就要修訂刑法。近在癸巳(十六日)日夜間，月全食。公卿以下官員，應當慎用刑罰，以報答天意。”二十日，建宣文堂、經武殿。二十六日，淮南王拓跋他去世。

閏九月十八日，皇帝到南郊觀看修建圓丘。十一月，雍州、豫州民眾饑荒，詔令開倉賑濟。梁州刺史、臨淮王提犯有貪贓、私放犯人的罪行，發配到北鎮。

當年，高麗、宕昌、吐谷渾、勿吉、武興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十三年(489)春正月初七，在圓丘祭祀，首次安排皇帝出行時的大駕之禮。二十一日，兗州人王伯恭聚眾於嶗山上，自稱為齊王，東萊鎮將孔伯孫攻打並斬了他。二十四日，齊國人侵犯邊境，被淮南太守王僧亻雋打敗而退。二月二十六日，召群臣詢問有關國家政道的得失和增損方面意見。三月，夏州刺史章武王彬因貪財而被削去封爵。

夏四月初四，下詔說：“上高樓分發物品，以賜百姓，致使人馬相互踐踏，多有損傷。從今以後不再進行。將原來所準備的物品賜給貧困的老人及孤獨無依者。”州鎮中十五處發生大饑荒，命令所在官員開倉賑濟。五月初八，祭祀地方湖澤。六月，汝陰王天賜、南陽王楨因貪贓受賄而犯罪，免職為平民。

秋七月，在京城修建孔子廟。八月初四，令兼員外散騎常侍邢產出使齊國。九月，放出宮女賜給戍守北方邊鎮的貧困鰥夫。

冬十一月十九日，安豐王猛去世。十二月初七，司空、河東王苟頹去世。二十五日，齊人前來聘問。三十日，任命尚書令尉元為司徒，左僕射穆亮為司空。

當年，高麗、吐谷渾、陰平、中赤、武興、宕昌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十四年(490)春二月初一，為朔日，日食。二月十日，首次下令制定有關起居注撰寫辦法。下詔派使臣巡行各州郡，訪問民間疾苦。

夏四月，地豆乾多次侵犯邊境，初七，征西大將軍、陽平王頤出擊，敵人退走。二十七日，令兼員外散騎常侍邢產出使齊國。五月十二日，庫莫奚侵犯邊塞，安州都將樓龍兒出擊，敵人敗退。僧人司馬御惠自稱為聖王，企圖攻占平原郡，被捕獲以後被殺。

秋七月初八，下令廢除京城地方官設立的各種雜亂規定。八月，下令商議國政的施行次序。九月十八日，太皇太后馮氏駕崩。下詔讓各郡官員曾經在朝廷擔任侍從官的，可按先後順序奔喪。

冬十月初四，下令說，皇帝準備親自侍奉太皇太后的龍駕，到皇陵的隧道中和太皇太后訣別，所有尋常使用的器具，一律停用。尋常防衛的武官，防衛如常。初九，把文明太皇太后埋葬於永固陵。初十，皇帝到永固陵禮拜。文武百官力請皇帝按照公務需要而除去喪服，皇帝不同意。十五日，皇帝再拜永固陵。十六日，皇帝出居草廬守陵，在太和殿接見各大臣。太尉、東陽王丕等人根據從權處置的辦法力請皇帝除喪。皇帝援引古代禮儀反對，群臣才停止進諫。京兆王太興有罪，免職，削去爵位。

十二月十九日，下令依照古代丘井計賦的方法(《漢書·十二月刑法志》“：方一里為井，十六井為丘，每丘出戎馬一匹、牛三頭。”)，派使者和州郡官員宣布條令，如有隱瞞戶口和男丁的，立即實地查明。如果依附豪強勢家，欺壓孤單民眾的，依照正常刑罰處置。

當年，吐谷渾、宕昌、武興、陰平、高麗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十五年(491)春正月二十四日，皇帝開始在皇信東室聽政。初次設定左右史官。三十日為晦日，日食。二月二十六日，齊人前來聘問。三月十三日，皇帝拜謁永固陵。

夏四月初一，皇帝開始吃蔬菜便飯。初三，拜謁永固陵。從正月以來到四月十一日，一直沒有下雨。有關方面官員上奏請求祭祀百神以求雨。皇帝下詔說“：怎么能在四時之氣未周全的時候就舉辦禮事？我自當反省和自責，以期待上天的譴罰。”十二日，令員外散騎常侍李彪出使齊國。十七日，開始測量建設明堂，改建太廟。五月初八，商議改革法令。在東明觀審理疑難案件。二十四日，粃罕鎮將長孫百年攻克了吐谷渾所設定的洮陽、泥和兩處戍地，俘虜了三萬多人，下令全部放回。二十五日，下令建造五輅之車。六月二十六日，濟陰王郁因為貪婪殘暴而被處死。

秋七月初四，拜謁永固陵，規劃建造壽陵。十九日，下令商議祖先的稱號，以道武皇帝稱為太祖。二十五日，車駕巡察京都，聽人訴訟後回宮。八月初三，商議養老之法；又商議祭祀上帝和各種天神的禮儀，皇帝親臨並作出決斷。詔令各郡和封國將可以獻祭於宗廟的時新物品進貢。初九，將道壇移到桑乾河南面，改稱為崇虛寺。初十，令各州舉薦秀才，優先舉薦那些才學為州中之首的人。十六日，親自製定五年一次..祭和三年一次的礻合祭宗廟的大禮。二十八日，商議律法事項，仍下令免除各種非禮的雜祀。九月二十二日，齊人前來聘問。

冬十月初二，皇帝拜謁永固陵。當月，明堂和太廟落成。十一月初九，將七廟中的神主牌位移到新修好的太廟。十七日，大舉確定官員的品級。二十日，考核各州牧和郡守的政績。下令代理通直散騎常侍李彪到齊國通問。二十八日，首次廢除祝賀小年的禮節。二十九日，下詔說，二千石的官員經考核為上上等級的，為假四品將軍，賜坐騎黃馬一匹；為上中的，五品將軍；上下的，賞賜衣服一套。十二月初五，將社神之所移至內城西面。初六，賞賜刺史以下官員衣服和帽子。任命安定王休為太傅，齊郡王簡為太保。皇帝在城東的行宮為高麗王璉舉行哀悼禮。二十二日，皇帝在東郊舉行迎春儀式。二十四日，令挑選樂官。

當年，吐谷渾、悉萬斤、高麗、鄧至、宕昌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十六年(492)春正月初一，在太華殿舉行早宴，宴請群臣。皇帝開始和王公大臣們在京城歡會，但不用樂舞。初二，在明堂祭祀顯祖獻文皇帝，以他配祭上帝。因而登上靈台觀看天上雲間各種形狀。降居於明堂左側青陽宮側室，處置政務，每朔日習以為常。初四，首次以太祖在南郊配祭。初五，下詔確定五行的次序，以水繼承金。初七，下令停止祖礻果的祭祀。初八，下令所有遠親不是太祖的子孫以及異性封王的人，都降為公爵，公爵的降為侯爵，侯降為伯，子爵和男爵照舊不變，全部除去將軍的封號。十一日，皇帝親臨思義殿，考問秀才和孝廉們。十八日，開始確定在元月祭廟。

二月初二，皇帝移居永樂宮。初四，拆毀太華殿，規劃興建太極殿。初五，廢除寒食祭祀。初六，前往北面的部曹，一一視察各官署。巡察京城，傾聽和受理各種冤情的訴訟。初八，皇帝初次在東郊朝拜日神，後來便成為常規之禮。十一日，下詔在平陽祭祀唐堯，在廣寧祭祀虞舜，在安邑祭祀夏禹，在洛陽祭祀周文王。二十一日，改謚仲尼的號為文聖尼父，到孔廟中陳告新諡號。三月十一日，巡察京城。十七日，視察西郊祭天的雜事。十九日，皇帝初次在南郊迎接瑞氣，從此成為常規。二十五，封高麗王璉的孫子云為高麗國王。齊人前來聘問。

夏四月初一，頒布新的法令，大赦天下。二十八日，前往皇家學堂，親自向博士詢問經義。五月二十八日，令群臣在皇信堂重新制訂法律條文，對流放和服勞役的期限等作出規定，皇帝親臨決斷。

秋七月初八，下詔說：“從今以後選用和舉薦官員，每年在十二月進行，由本曹和吏部負責量才任用。”二十日，令兼員外散騎常侍宋弁出使齊國。八月初六，皇帝初次在西郊祭祀月神，便作為常禮。十一日，詔令陽平王頤、左僕射陸睿又率領二十位將軍北征蠕蠕。二十二日，宕昌王梁彌承來到朝廷。司徒尉元因年老離職。二十五日，封尉元為三老，游明根為五更。又奉養國老和庶老，準備舉行大射的禮節。天下雨，未能舉行。二十九日，下詔說：“國家雖文治為本使九服懷德，修習武藝使八荒安寧，然而有關習武的方法，尚未完備。準備在騎馬射箭之前，先進行講習武藝的示範。可令有關方面事先修好場地。有關部門排列陣勢的形式、五種兵器的數量，等待另外的命令。”

九月初一，在明堂排列祖廟中的昭穆次序。在玄堂祭祀文明太皇太后。十八日，皇帝因文明太皇太后逝世二周年的忌日，哭於永固陵左側，斷絕飲食三天，哭聲持續不斷。二十八日，武興王楊集始前來朝見。

冬十月十六日，任命太傅、安定王休為大司馬，特進馮誕任司徒。二十一日，詔令以功臣在太廟中配祭。二十七日，太極殿落成，宴請群臣。十一月初三，依照古代的六寢制度，暫時設制三寢，以安昌殿為內寢，皇信堂為中寢，四下為外寢。十二月，賞賜京都老人刻有鳩形的拐杖。齊人前來聘問。

當年，高麗、鄧至、契砫、吐谷渾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十七年(493)春正月初一，在太極殿宴請群臣。十四日，下令大賜各蕃國國王車、旗、衣服、馬匹、錦采、繒纊，多的一千，少的三百，各自以賞賜的次數區別數量的多少。令兼員外散騎常侍邢產出使齊國。二十五日，以吐谷渾伏連籌為吐谷渾的國王。二十九日，免去大司馬安定王休和太保齊郡王簡在朔望日的朝見禮儀。二月初四，下令賞賜議定法令的官員們物品，數量不等。二十八日，皇帝開始在京都南面籍田。三月十八日，改建後宮。

夏四月十八日，立馮氏為皇后。當月，齊直閣將軍蠻人首領田益宗帶本部落人前來歸附。五月十三日，在文宣堂宴請四廟子孫。皇帝親自和他們排列年齡長幼，按照自家人行禮拜見。十五日，皇帝臨朝，接見公卿以上官員，決斷疑難的國家大事，審察囚犯的罪狀。二十八日，因大旱而撤去膳食。襄陽蠻族酋長雷婆思等人帶領本部落內遷，居住在太和川。

六月初一，日食。初七，皇帝準備南征，命令修建黃河大橋。十六日，講習武藝。二十六日，下詔說：“近來百官品級雖列，而有關事典尚未敘寫。自八元重臣在位，親加審察，撰職員令二十一卷。軍期緊迫，未能盡詳，須待回軍之時，更補所缺之處。暫且交付外面實行。”立皇子恂為皇太子。

秋七月初五，因為已立了皇太子，下詔賞賜已經當了父親有後嗣的人一級爵位，稱為公士；曾經擔任過吏員一類的賜爵二級，稱為上造。孤寡鰥獨不能維持生計的，每人賜粟五斛。初十，命令內外戒嚴。當月，齊武帝死去。

八月初七，三老中的三陽郡公尉元去世。初八，皇帝祭祀上帝，接著前往尉元家中問喪。初九，皇帝到永固陵辭行。十一日，從京都出發南征，步騎兵共三十多萬人。太尉丕上奏請求讓宮中人員隨同前往，皇帝下詔說，臨敵不過問內廷事務，不答應。二十四日，皇帝到達肆州。七十以上的老年人，賜給一級爵位。路上遇到眼睛失明和跛足的行人，都要停車慰問，賜給衣服和食品，免除終身賦稅。三十日，到達并州，親自接見年歲已高的人，慰問疾苦。

九月初四，詔令兼員外散騎常侍高聰聘問齊國。初九，下詔說，凡是軍隊經過的地方損傷了民眾的秋莊稼，每畝給谷五斛。二十日，渡過黃河。詔令軍隊所經過的四州洛州、懷州、并州、肆州，賜給老年人爵位，賑濟鰥夫、寡婦等孤獨人物品，數量不等。因孝悌、廉義和有文武方面才能前來應聘和求職的，都將名字上報皇帝。又下令地位低賤的廝養戶不能和平民、士人通婚，有文武才能積累勞績得到晉升的，和庶族同等對待，聽其自便。二十二日，到達洛陽，全面視察故宮的遺址。皇帝對侍臣們說“：晉人不修德行，以至國都荒廢毀敗成這種模樣！”他便吟詠了《黍離詩》，為此感慨淚下。二十四日，觀看洛河橋，視察原太學，看了石經。二十七日，六軍車隊出發。二十八日，皇帝身穿戎裝、手執馬鞭，騎馬出發。群臣都跪拜在皇帝的馬前，請求他停止南征，皇帝於是停止計畫。便一起商議遷都事宜。

冬十月初一，巡視金墉城。令召來司空穆亮和尚書李沖、將作大匠董爵，開始規劃修建京城洛陽。初二，巡視河南城。初八，到達豫州。十六日，到達石濟。十八日，解除戒嚴令。設祭壇在滑台宮。下詔說，凡從京城和各州前來從征的，每人賜爵一級；應募而來的，加為二級；軍隊主將加三級。二十六日，巡察鄴城。二十八日，下詔讓安定王休帶領隨從官員到代州接家眷。皇帝親自到漳水上送行。

當初，皇帝南征時，已建宮殿在鄴城西面。十一月十六日，宮殿落成，便遷去住下。十二月初二，巡察六軍。十八日，下詔要求體恤戰士疾苦，凡是死亡和身患疾病的，務必給予優厚的照顧。

當年，勿吉、吐谷渾、宕昌、陰平、契丹、庫莫奚、高麗、鄧至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十八年(494)春正月初一，在鄴城皇宮的澄鸞殿上接見群臣。十五日，南巡。下詔賞賜相、兗、豫三州老年人爵位，賑濟鰥夫、寡婦、孤身老人物品，數量不等。因孝悌、廉義和有文武才能的人前來應聘和求職的，都將名字上報。二十二日，經過殷朝比干墓地，以太牢的禮節祭祀。二十九日，到達洛陽西宮。二月十四日，巡行至河陰，規劃修建方池的地點。二十一日，改封河南王乾為趙郡王，潁川王雍為高陽王。二十七日，北巡。二十八日，齊人前來聘問。二十九日，下詔天下，說明遷都的意圖。閏二月十八日，到達句注陘南面。皇太子在蒲地朝見皇帝。二十七日，到達平城宮。二十八日，臨朝聽政，確定將官員分成留守和隨遷兩部分。二十九日，拜謁永固陵。三月初六，皇帝到太極殿，告訴在舊都的群臣遷都的謀略。

夏五月初一，日食。初二，下詔停止五月五日和七月七日的宴飲。六月二十六日，令兼散騎常侍盧昶出使齊國。

秋七月初三，任命宋王劉昶為大將軍。二十日，北巡。二十六日，拜謁金陵。二十九日，巡行朔州。當月，齊國的蕭鸞殺了國君昭業。

八月初一，皇太子在行宮朝見皇帝。初二，巡行至陰山，觀看雲川。初五，到閱武台，在這裡觀看講習武藝。藉此巡幸懷朔、武川、撫冥、柔玄等四鎮。二十三日，南歸。所經過的地方親自會見老年人，訪問民間疾苦，貧困孤獨的老人，都賞賜給粟米和布帛。二十四日，下詔對六鎮和御夷城中年老孤獨貧困以及殘廢的人，都賜給粟米並寬免他們的罪責，各有所不同。二十七日，車駕到達鏇鴻地。二十九日，拜謁永固陵。三十日，回到平城宮。

九月初一，下詔說：“三年一次考績，是自古以來通常使用的辦法。三次考績確定其進退升降。我現在三年一次考績，考績之後便確定升降。要讓愚笨呆滯的不能妨礙賢能有作為的，有才能的人不屈居於下級職位。各令當曹官員，考績時按其優劣定為三等。六品以下的，由尚書重新審查。五品以上的，我將親自和公卿大臣一起評論其好壞。上上等的晉升，下下等的罷黜，中中等的仍留在原位。”十一日，皇帝來到朝堂，親自加以晉升或罷廢。二十一日，陰平王楊炅前來朝見。

冬十月初三，任命太尉、東陽王丕為太傅。初七，親自到太廟告祭，迎奉神主。初十，車駕從平城宮出發。二十一日，到達中山的唐湖。二十四日，分派侍臣，巡察訪問民間疾苦。二十八日，到達信都。二十九日，下詔說：“近來聽說邊境上的蠻族人經常出來搶劫擄掠，致使有的人家父子分離，家室夫妻隔絕。可下詔荊、郢、東荊三州，管轄好各蠻族人，不要再侵害和行兇。”當月，齊國蕭鸞殺了國君昭文，自立為帝。

十一月初一，下詔給冀、定二州，賞賜老年人爵位，撫恤鰥寡孤獨老人財物，數量不等，凡孝悌、廉義、有文武才幹應聘者，詳細記下名字上奏。初七日，到達鄴城。十四日，經過比干墓，親自撰寫祭文，立碑刊刻。十九日，車駕到達洛陽。

十二月初一，分別任命眾將南征。初二，改革服裝制度。初三，下令內外戒嚴。初八，免除從代州遷來的民戶三年租賦。初九，下令被封為公、侯、伯、子、男立國有食邑的人，王得其國中一半賦稅，公爵得三分之一，侯、伯分別得四分之一，子、男得五分之一。十一日，車駕南征。二十七日，下詔賞賜郢、豫二州的老人爵級，撫恤孤寡鰥獨老人財物，數量不等；沿路的男丁，免去一年田租；因孝悌、廉義、以文武才能應召的，詳細寫下名字上奏。二十九日，命令壽陽、鍾離、馬頭的軍隊將所俘獲的男女人口都放回南方。

當年，高麗國派使者朝貢。

十九年(495)春正月初一，在懸瓠為群臣舉行早宴。初三，下令禁止淮北人進行南侵和擄掠，違犯者處死。十二日，在汝水西面講習武藝，大賞六軍。平南將軍王肅、左將軍元麗都大敗齊軍。二十九日，皇帝渡過淮河。二月初五，巡幸八公山，路上下大雨，下令去掉車的頂蓋。見到兵士們生病的，皇帝親自盡力安慰。初九，車駕巡察淮南，東郡人都安居不受侵擾。送租的人沿路不絕。十七日，巡行至鍾離。十九日，軍士們抓來三千齊人。皇帝說“：居住在國君的地方就為國君做事，這些人有什麼罪過呢？”於是全部放回。二十二日，從鍾離出發，準備到達長江邊。司徒馮誕去世。二十三日，下令回師。二十八日，派使者到達長江邊，歷數齊國國君的罪惡。三月十九日，太師馮熙去世。

夏四月初九，特赦徐、豫兩州罪犯，參加運送軍需物資的人員，免除三年田租。十三日，下令賜給老年人爵位，撫恤孤寡年老有病的人數量不等物品；德行聞名於當地的人，把名字報到朝廷；齊人前來投降的，免去十五年徭役。十五日，視察小沛，派人以太牢禮儀祭祀漢高祖廟。二十一日，到達瑕丘，讓人以太牢祭禮祭祀岱嶽。下令給宿衛的武官們提升一級爵位。二十二日，到達魯城，親自祭祀孔子廟。二十三日，下令封孔姓家族中四人、顏姓家族中二人為官。下令讓兗州刺史舉薦州中才能足以承擔軍國重任的士人和擔任郡守、縣宰有政績的人，把名字報送朝廷。下詔賜給兗州人爵位和粟米布帛，如同徐州人一樣。又傳旨從孔家嫡傳宗子中挑選一人封為崇聖侯，食邑一百戶，以供奉孔子祭祀。命令兗州刺史在孔府園內種植柏樹，重修和裝飾墳墓，重新建立碑銘，表彰和弘揚聖德。三十日，巡行至..郂。太和廟落成。

五月初一，城陽王鸞在赭陽戰敗，降爵為定襄縣主。廣川王諧去世。初二，把文成皇后馮氏的神主遷移到太和廟。初六，巡行至滑台。初八，到達石濟。十二日，皇太子在平桃城朝見皇帝。十五日，車駕南征歸來。十六日，精減閒官的俸祿以補充軍國費用。十七日，在宗廟歡飲，頒發獎賞，多少不等。二十六日，皇太子在太廟中舉行冠禮。

六月初二，下令不得用北部地方方言在朝廷對話，違反命令的，免去官職。初四，下令免除跟從車駕渡淮的軍士三年租賦。初六，令皇太子前往平城宮。十五日，令濟川、東郡、滎陽以及河南各縣皇帝車駕經過的地方，賞賜老年人爵位，撫恤孤寡老病者，物品數量不等；因孝悌、廉義和有文武才能應召的人，全部將名字報送朝廷。十六日，下詔尋求天下遺留民間的書籍，凡是國家秘館中沒有，而又有補於時用的，加以重賞。十八日，特赦梁州犯人，免除民眾三年田租。十九日，下令凡遷到洛陽來的人，死後埋在洛陽，不得回葬北方。於是代州人南遷的，都成為河南洛陽人。二十一日，下令改成長尺和大斗，按照《周禮》的制度，頒布到全國。

秋八月，巡行西宮。路上看見有毀壞的墳墓和暴露在地面的棺木，便停車加以掩埋。初九，下令選拔天下的勇士十五萬人當羽林軍和虎賁軍，以充當京城的警衛部隊。二十一日，下令讓所有跟從出征而受傷的兵士、人員，都回到本地。金鏞宮落成。二十八日，召見群臣觀看新殿並宴飲。

九月，六宮后妃及文武百官全部遷移到達洛陽。二十日，巡幸鄴郡。二十一日，下令凡是各墓的舊銘文仍存，並且人人都知道的官員墳墓，職位為三公以及相當於三公的，離墓三十步；為尚書令仆、九列的官員，離墓十五步；黃門、五校，離墓十步遠的地方，不得開墾為耕地種植。二十六日，派黃門侍郎以太牢祭禮祭祀比干墓。二十九日，車駕回宮。

冬十月初九，特赦相州罪人，賜給老年人爵位，撫恤孤獨老人和有重病的人，物品多少不等。二十一日，車駕從鄴城回洛陽。二十六日，下令各州郡舉薦士人。二十七日，下詔讓各州的刺史對屬官進行考績，分為三等，報送朝廷，皇帝將親自過目，以確定升職或降職。下令徐、兗、光、南、青、荊六州加緊製作纂帶，以備軍隊使用，務需及時送到。十一月，巡行到達委粟山。商議確定圓丘的地點。十九日，在圓丘祭祀。二十一日，大赦天下。十二月初一，在光極堂接見群臣，宣布有關品級的條令，作為大選官吏的開始。二十七日，任命鹹陽王禧為兼太尉，恢復前南安王楨本來的爵位。三十日，在光極堂接見群臣，頒發賜給朝臣們的頭冠和制服。

當年，高麗、鄧至、吐谷渾等各派遣使者朝貢。

二十年(496)春正月初三，下詔改姓為元氏。二十八日，封始平王勰為彭城王，又封定襄王鸞為城陽王。二月初八，巡幸華林，在都亭聽理訴訟。初九，下詔說，除非遇到戰爭，都讓守喪滿三年。十三日，下詔讓京畿內年齡七十以上老人，在暮春三月到達京城集中，準備舉行養老的禮節。十七日，到華林，在都亭聽理訴訟。二十日，下詔讓介山一地，聽其寒食，其餘地方禁止實行。

三月初三，在華林園宴請群臣和國老、庶老。下詔封國老中年壽最高的為假中散大夫、郡守，七十以上為假給事中、縣令。庶老相當於郡縣中的假守牧職務。每人都賜給衣服和鳩形手杖。十四日，下令各州中正各舉薦本地區德高望重的人，年齡在五十歲以上，一向安貧樂道的人，任命為令、長的官職。

夏五月十四，下詔敦促和力勸民眾從事農耕，命令在京畿內嚴加檢查督促，放棄農作的要加以鞭打和督促，致力耕田的把名字報到朝廷表彰。二十四日，開始在河陰營造方澤。派使者以太牢禮節祭祀漢光武帝和漢明帝、漢章帝的陵墓。又下令，對漢、魏、晉各位皇帝的陵寢，方百步之內不得砍柴割草和肆意踐踏。二十五日，祭祀方澤。

秋七月，廢黜馮皇后。十七日，皇帝因為久旱不雨，祭祀群神。從二十二日至二十四日，停止進食，當夜，時雨大下。八月初一為朔日，皇帝親往華林園，查閱囚犯的罪行材料，一律減罪二等加以判決處置。二十六日，南安王楨去世。皇帝前往華林園聽理訴訟。九月初八，皇帝在小平津檢閱軍隊。十三日，回宮。二十七日，準備放洛水進入谷水中，皇帝親往觀看。三十日為晦日，日食。

冬十月初八，將從代地遷來的男士，全部挑選為羽林軍和虎賁衛士。司州人中，每十二男子挑出一位充當胥吏，每四年更換一次，每年給予輪番休假，以供公家和私用的勞役。十九日，在京都特赦。十一月二十六日，重新封前汝陰王天賜的孫子景和為汝陰王，原京兆王大興為西河王。十二月初六，由於西北的州郡旱災，派侍臣前往巡察，開倉賑濟。初七，開放了鹽池的禁令。初八，廢皇太子恂為庶人。初十，設立常平倉。樂陵王思譽知道恆州刺史穆泰謀反而不舉報，削去爵位為庶人。

二十一年(497)春正月初八，立皇子恪為皇太子。賜天下當了父親有後嗣的人一級爵位。十一日，派侍臣到各處巡察，訪問民間疾苦，晉升或降罰各地的太守和縣宰。十七日，北巡。二月初五，到達太原，親自接見老年人，詢問不方便的地方。初八，下詔說，并州地區六十歲以上的讀書人，代理郡守職務。起先，定州人王金鉤造謠說他應當為王。初九這一天，州郡官員把他抓住並斬首。十六日，車駕到達平城。十七日，拜謁永固陵。三月八日，南巡。二十七日，下詔賞賜汾州的老年人爵位，各有不同。二十九日，到達平陽，派人以太牢禮節祭祀唐堯。

夏四月初四，前往龍門，讓人以太牢禮節祭祀夏禹。初七，前往蒲坂。派人以太牢禮節祭祀虞舜。修堯、舜和夏禹的廟宇。十五日，到達長安。十六日，武興王楊集始前來朝見。十九日，親自接見老年人，詢問疾苦。二十日，派使臣分別視察各縣，賑濟並賜給穀物和布帛。二十二日，前往未央殿和阿房宮，進而前往昆明池。二十七日，宋王劉昶去世。三十日，派人以太牢禮節祭祀漢代各皇帝陵墓。

五月初一，衛大國派使者朝貢。初三，皇帝東歸，乘船從渭水入黃河。初四，下詔說：“雍州的讀書人百歲以上的假中原郡的太守；九十歲以上，假邊遠郡守；八十歲以上的，假中原地區的縣宰；七十以上的，假邊遠縣宰。庶老以年齡大小各減一等。七十歲以上的，賜爵三級。屬於營戶和船夫的，賜爵一級。孤寡鰥貧的，各賞賜穀物和布帛。有孝悌、廉義和文武方面才能的，全部予以舉薦。初六，派人以太牢禮儀到豐都祭祀周文王，在鎬京祭祀周武王。十七日，派使者祭祀西嶽華山。六月初五，車駕從長安歸來。初七，下令冀、定、瀛、湘、濟五州發兵二十萬，準備南征。初八，司空穆亮離位。

秋七月初九，立昭儀馮氏為皇后。二十九日，皇帝在清徽堂親自為群臣講《喪服》一篇篇義。八月初一，下令內外戒嚴。初七，封皇子愉為京兆王，懌為清河王，懷為廣平王。十九日，在華林園講習武藝。二十六日，皇帝南征。

九月十二日，下令司州洛陽人年齡七十以上沒有子孫的，六十歲以上沒有期服以內近親的，因貧困難以生存的，給予衣服和食物。雖然不滿六十歲但患有殘廢或頑疾難以根治的，沒有大功服的親戚，貧困而沒有辦法自己求醫治療的，都在另外的地方，派醫生救護，派給四名太醫，先請他們用藥物治療。十七日，皇帝留下眾將攻打赭陽，自己領軍隊南征。二十三日，車駕從南陽出發，留下太尉鹹陽王禧、前將軍元英攻城。二十五日，車駕到達新野。

冬十月初三，雖四面進攻仍未能攻破該城，命令左右部隊修建長圍準備長期圍困。二十一日，追貶已廢的貞皇后林氏為庶人。

十一月十四日，在沔水北面大破齊軍。於是民眾都恢復家業。九十歲以上的，給予郡守封號，六十五歲以上，給予縣令封號。

十二月十四日，下令凡流刑和徒刑的罪犯，都不要判決和派遣，攻城的時候，讓他們充當先鋒以示自願報效國家。二十五日，回到新野。二十六日，親自到各營壘中巡視，安撫六軍。以齊郡王的兒子琛做為河間王若的後嗣。高昌國派使者朝貢。

二十二年(498)春正月初一，在新野行宮中宴請群臣。初五，攻克新野，在宛城斬了太守劉忌。二月十八日，到達新野。十九日，下詔說，穰人首先來歸順並且始終如一的，免除三十年的賦稅徭役，將他們居住的地方稱為歸義鄉。稍後投降的，免除十五年。

三月初一，在鄧城大敗齊將崔慧景、蕭衍的軍隊。初九，巡行至樊城，在襄沔檢閱軍隊，炫耀軍威之後才回。特赦二荊和魯陽的罪犯。三十日，巡行到達懸瓠。

夏四月，趙郡王乾去世。

秋七月初三，下詔皇后的私人資產減半，六宮妃嬪、五服以內的皇家男女正常的供給和撫恤也減半；在軍隊的皇室親屬，減少三分之一，以供獎賞使用。當月，齊明帝死去。八月初一，皇太子從京城前來朝見。十三日，高麗國派使者前來朝貢。九月二十一日，皇帝因為按禮不攻打發生喪事的國家，下令回軍。二十八日，車駕從懸瓠出發。

冬十月初一，特赦豫州死刑以下罪人，免除民眾田租一年。十一月初四，到達鄴城。

二十三年(499)春正月初一，在鄴城大宴群臣。起先，皇帝身體不佳，到這時有所好轉。初三，群臣為皇帝祝壽，在澄鸞殿歡宴。初五，到西門豹祠，進而經漳水而回。二十一日，車駕從鄴城歸來。二十六日，在宗廟歡宴群臣，論功行賞。二十七日，大赦天下。太保、齊郡王簡去世。二月初五，任命長兼太尉、鹹陽王禧為太尉。十一日，任命中軍大將軍、彭城王勰為司徒。恢復樂陵王思譽本來的封號。二十七日，齊國將領陳顯達攻占了馬圈戍。

三月初四，車駕南征。初七，到達梁城。初十，皇帝不適。二十一日，車駕到達馬圈。二十二日，反覆進攻之後攻破了馬圈。二十三日，收繳了敵方各種物資數以十萬計。眾將追趕到漢水，敵軍被斬首、俘虜和跳水淹死的十分之八九。二十四日，皇帝病危，車駕北進至谷塘原。二十八日，下詔賜皇后馮氏死。令司徒勰到魯陽召回太子繼位。任命北海王詳為司空，王肅為尚書令，廣陽王嘉為左僕射，尚書宋弁為吏部尚書，跟長兼太尉鹹陽王禧、右僕射任城王澄等六人輔佐朝政。

夏四月初一，孝文帝死於谷塘原的行宮，享年三十三歲。保守秘密直到魯陽才發喪。回到京城後，上諡號為孝文皇帝，廟號稱高祖。五月二十一日，埋葬於長陵。

皇帝自幼性情淳厚。他年僅四歲時，獻文帝身上長了癰，孝文帝親自用嘴為他吸去膿血。五歲接受禪位時，悲傷地哭泣不已。獻文帝問他什麼原因，他回答說“：代替父親的這種心情，痛切於心。”獻文帝十分驚訝地感嘆不已。文明太后覺得孝文帝過於聰明通徹，擔心以後會對馮氏家族不利，準備設計廢黜皇帝，便在寒冬臘月，讓他身穿單衣關在屋裡，三天斷絕糧食。召來鹹陽王禧準備立為皇帝。元丕、穆泰、李沖堅決反對，這才沒有進行。皇帝起初並不生氣，只是十分感激元丕等人。他愛護各位弟弟，兄弟之間始終沒有發生過任何小的嫌隙和猜疑。他和睦九族，對他們十分敬重。不過，即使是朝中大臣，他也依法行事，決不寬容和放縱。可是他性情寬厚仁慈，送飯的人曾經把很燙的熱羹翻倒在皇帝手上，又曾經在食物中發現有蟲子和髒東西，皇帝都是笑笑而已，寬恕了他們的過失。太監曾經在太后面前說皇帝的壞話，為此太后打了皇帝幾十杖，皇帝默默忍受，並不申辯。太后去世以後，他也並不記仇。

平時聽政理事，從善如流。哀憐百姓疾苦，時常想方設法加以賑濟和辦好事。天地、五郊、宗廟和春秋二季的祭禮，經常是事必躬親，不因寒冬和酷暑而有所懈怠。尚書上奏的奏文，他大多親自考慮處置辦法。百官的大小事情，他無不留心，儘量做到周到和親近。他常常說凡是當皇帝的，最怕的是不公正，不能以誠心對待別人。如果能夠公平又誠懇，胡越兩地人也可以親如兄弟。他經常很安詳地對史官們說“：你們要照真實寫下當時的事情，不要隱諱國家醜惡的東西。國君作威作福，史書如不記載，還有什麼能夠讓他害怕的呢！”到南方或北方巡行，有關方面奏請修路。皇帝說：“簡單修一下橋樑，能夠過車馬就行了，不用再割草剷平。”凡是修建的東西，都是不得已才辦的，不做不急之務，浪費人力。巡視淮南一帶，就像在內地視察一樣。因軍事行動而必須砍伐民眾樹木的，必定留下絹帛用來賠償樹木的價值。對老百姓的莊稼禾苗一點也不傷害踐踏。所有禁忌以及祭禱、厭勝之類的辦法，如果不是古代典籍中記載的，一概廢除。

他十分喜愛讀書，手不釋卷。《五經》的經義，他讀過以後就能講解。讀書不僅聽老師講授的東西，而且深究其中精華和奧秘，史傳和諸子百家之學，無不廣泛涉讀。善於談論《莊子》和《老子》，尤其精於佛學。才華文辭富美，喜歡寫文章，詩賦銘頌，興至而作。有關朝廷大政的文字，在馬上口授，寫完以後，不改一個字。從太和十年之後，詔令冊文，都是皇帝自己寫的。其餘文章，有一百多篇。

他十分喜愛奇才異士，達到如饑似渴的地步。厚待和接納朝中賢能之士，根據其才能而委以輕重職責。時常流露出崇尚自然樸素的心思，悠然自得而寄興深遠，不因世務的繁忙而束縛身心。他又從小就善射，有膂力。十幾歲時，就能用指頭彈碎羊的肩胛骨。射殺禽獸時，無不隨其所到之處而倒斃。到十五歲時，就不再殺死生物，射獵活動因而完全停止。性情儉樸，經常穿著洗過多次的舊衣服，馬鞍、馬勒也是用鐵木製作的。他的高雅情志，都如同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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