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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虔

東洛有故宅,其堂奧軒級甚宏特,然居者多暴死,是以空而鍵之且久。故右散騎常侍萬陽盧虔,貞元中,為御史分察東台,常欲貿其宅而止焉。或曰:“此宅有怪,不可居。”虔曰:“吾自能弭之。”夕,虔與従吏同寢其堂,命僕使盡止於門外。従吏勇悍善射,於是執弓矢坐前軒下。夜將深,聞有叩門者,従吏即問之,應聲曰:“柳將軍遣奉書於盧侍御。”虔不應。已而投一幅書軒下,字似濡筆而書者,點畫纖然。虔命従吏視,其字云:“吾家於此有年矣。堂奧軒級,皆吾之居也;鬥神戶靈,皆吾之隸也。而君突入吾舍,豈其理耶!假令君有

後一夕,虔與従吏同寢其堂,命僕使盡止於門外。従吏勇悍善射,於是執弓矢坐前軒下。夜將深,聞有叩門者,従吏即問之,應聲曰:“柳將軍遣奉書於盧侍御。”虔不應。已而投一幅書軒下,字似濡筆而書者,點畫纖然。虔命従吏視,其字云:“吾家於此有年矣。堂奧軒級,皆吾之居也;鬥神戶靈,皆吾之隸也。而君突入吾舍,豈其理耶!假令君有舍,吾入之可乎既不懼吾,寧不愧於心耶君速去,匆招敗亡之辱。”讀既畢,其書飄然四散,若飛燼之狀。俄又聞有言者:“柳將軍願見盧御史。”已而有大厲至,身長數十尋,立庭,手執一瓢。其従吏即引滿而發,中所執。其厲遂退,委其瓢。久之又來,俯軒而立,挽其首且窺焉,貌甚異。従吏又射之,中其胸。厲驚,若有懼,遂東向而去。有故宅,其堂奧軒級甚宏特,然居者多暴死,是以空而鍵之且久。故右散騎常侍萬陽盧虔,貞元中,為御史分察東台,常欲貿其宅而止焉。或曰:“此宅有怪,不可居。”虔曰:“吾自能弭之。”

至明,虔命窮其跡,至宅東隙地,見柳高百餘尺,有一矢貫其上,所謂柳將軍也。虔伐其薪。自此其宅居者無恙。後歲余,因重構堂室,於屋瓦下得一瓢,長約丈余,有矢貫其柄,即將軍所執之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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