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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土行孫夫妻陣亡

詩曰:

地行妙術法應玄,誰識張奎更占先。猛獸崖前身已死,澠池城下婦歸泉。許多功業成何用,幾度勛名亦枉然。留得兩行青史在,後來成敗總由天。

話說子牙在中軍正議進兵之策,忽報:“張奎搦戰。”哪咤曰:“弟子願往。”登風火輪而出,現出八臂三首,來戰張奎,大呼曰:“張奎若不早降,悔之晚矣!”張奎大怒,催開馬,仗手中刀來取。哪咤使手中槍劈面迎來。未及三五合,哪咤將九龍神火罩祭起去,把張奎連人帶馬罩住。用手一拍,只見九條火龍一齊吐出煙火,遍地燒來。──不知張奎會地行之術,如土行孫一般。──彼時張奎見罩落將下來,知道不好,他先滾下馬,就地下去了。哪咤不曾留心看,幾乎誤了大事,只是燒死他一匹馬。哪咤掌鼓回營,見子牙,說:“張奎已被燒死。”子牙大喜。不表。

且說張奎進城,對妻子曰:“今日與哪咤接戰,果然利害,被他提起火龍罩將我罩住,若不是我有地行之術,幾乎被他燒死。”高蘭英曰:“將軍今夜何不地行進他營寨,刺殺武王君臣,不是一計成功,大事已定,又何必與他爭能較勝耶!”張奎深悟曰:“夫人之言甚是有理。只因那楊戩可惡,暗害吾老母,惑亂吾心,連日神思不定,幾乎忘了。今夜必定成功。”張奎打點收拾,暗帶利刃進營。正是:

武王洪福過堯舜,自有高人守大營。

話說子牙在帳中,聞得張奎已死,議取城池。至晚,發令箭,點練士卒,至三更造飯,四更整飭,五更登城,一鼓成功。子牙吩咐已畢。這也是天意,恰好是楊任巡外營。那是將近二更時分,張奎把身子一扭,逕往周營而來,將至轅門,適遇楊任來至前營。不知楊任眼眶裡長出來的兩隻手,手心裡有兩雙眼,此眼上看天庭,下觀地底,中看人間千里。彼時楊任忽見地下有張奎提一口刀徑進轅門,楊任曰:“地下是張奎,慢來!有吾在此!”張奎大驚:“周營中有此等異人,如何是好!”自思:“吾在地下行得快,待吾進中軍殺了姜尚,他就來也是遲的。”張奎仗刀逕入,楊任一時著急,將雲霞獸一磕,至三層圈子內,擊雲板,大呼曰:“有刺客進營!各哨仔細!”不一時,合營齊起。子牙急忙升帳,眾將官弓上弦,刀出鞘,兩邊火把燈球,照耀如同白晝。子牙問曰:“刺客從那裡來?”楊任進帳啟曰:“張奎提刀在地下徑進轅門。弟子故敢擊雲板報知。”子牙大驚曰:“昨日哪咤已把張奎燒死,今夜如何又有個張奎?”楊任曰:“此人還在此聽元帥講話。”子牙驚疑未定,傍有楊戩曰:“候弟子天明再作道理。”就把周營里亂了半夜。張奎情知不得成功,只得回去。楊任一隻眼只看得地下張奎走出轅門,楊任也出轅門,只送張奎至城下方回。當時張奎進城,來至府中,高蘭英問曰:“功業如何?”張奎只是搖頭道:“利害!利害!周營中有許多高人,所以五關勢如破竹,不能阻擋。”遂將進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夫人曰:“既然如此,可急修本竟往朝歌,請兵協守;不然,孤城豈能阻擋周兵?”張奎從其言,忙修本差官往朝歌。不表。

且說天明,楊戩往城下來,坐名叫:“張奎出來見我!”張奎聞報,上馬提刀,開放城門,正是仇人見了仇人,大罵曰:“好匹夫!暗害吾母,與你不共戴天!”楊戩曰:“你這逆天之賊,若不殺你母,你也不知周營中利害。”張奎大叫:“我不殺楊戩,此恨怎休!”舞刀直取楊戩。楊戩手中刀赴面交還。兩馬相交,雙刀並舉。未及數合,楊戩祭起哮天犬來傷張奎。張奎見此犬奔來,忙下馬,實時就不見了。楊戩觀之,不覺咨嗟。正是:

張奎道術真伶俐,賽過周營土行孫。

話說楊戩回營來見子牙,子牙問曰:“今日會張奎,如何?”楊戩把張奎會地行道術說了一遍:“真好似土行孫!夜來楊任之功莫大焉!”子牙大喜,傳令:“以後只令楊任巡督內外,防守營門。”彼時張奎進城至府,見夫人高氏曰:“今會楊戩,料周營道術之士甚多,吾夫妻不能守此城也。依吾愚見,不若棄了澠池,且回朝歌,再作商議。你的意下如何?”夫人曰:“將軍之言差矣!俺夫妻在此鎮守多年,名揚四方,豈可一旦棄城而去。況此城關係非淺,乃朝歌屏障,今一棄此城,則黃河之險與周兵共之,這個斷然不可!明日待我出去,自然成功。”次日,高蘭英出城,至營前搦戰。子牙正坐,忽報:“有一女將請戰。”子牙問:“誰可出馬?”有鄧嬋玉應聲曰:“末將願往。”子牙曰:“須要小心。”鄧嬋玉曰:“末將知道。”言罷上馬,一聲炮響,展兩桿大紅旗出營,大呼曰:“來將何人?快通名來!”高蘭英觀看,見是一員女將,心下疑惑,忙應曰:“吾非別人,乃鎮守澠池張將軍夫人高蘭英是也。你是誰人?”鄧嬋玉曰:“吾乃是督運糧儲土將軍夫人鄧嬋玉是也。”高蘭英聽說,大罵:“賤人!你父子奉敕征討,如何苟就成婚,今日有何面目歸見故鄉也!”鄧嬋玉大怒,舞雙刀來取。高蘭英一身縞素,將手中雙刀急架來迎。二員女將,一紅,一白,殺在城下。怎見得,有贊為證:

這一個頂上金盔耀日光;那一個束髮銀冠列鳳凰。這一個黃金鎖子連環鎧;那一個千葉龍鱗甲更強。這一個猩猩血染紅衲襖;那一個素白征袍似粉裝。這一個是赤金映日紅瑪瑙;那一個是白雪初施玉琢娘。這一個似向陽紅杏枝枝嫩;那一個似月下梨花露香。這一個似五月榴紅似火;那一個似雪裡梅花靠粉牆。這一個腰肢裊娜在鞍鞽上;那一個體態風流十指長。這一個雙刀愰愰如閃電;那一個二刃如鋒劈面揚。分明是:廣寒仙子臨凡世,月里嫦娥降下方。兩員女將天下少,紅似銀硃白似霜。

話說鄧嬋玉大戰高蘭英有二十回合,撥馬就走。高蘭英不知鄧嬋玉詐敗,便隨後趕來。嬋玉聞腦後鸞鈴響處,忙取五光石回手一下,正中高蘭英面上,只打得嘴唇青腫,掩面而回。鄧嬋玉得勝進營,來見姜元帥,說高蘭英被五光石打敗進城。子牙方上功勞簿,只見左右官報:“二運官土行孫轅門等令。”子牙傳令:“來。”土行孫上帳參謁:“弟子運糧已完,繳督糧印,願隨軍征伐。”子牙曰:“今進五關,軍糧有天下諸侯應付,不消你等督運,俱隨軍征進罷了。”土行孫下帳,來見眾將,獨不見黃將軍,忙問哪咤,哪咤曰:“今澠池不過一小縣,反將黃將軍、崇君侯五人一陣而亡。昨張奎善有地行之術,比你分外精奇。前日進營,欲來行刺,多虧楊任救之。故此阻住吾師,不能前進。”土行孫聽罷:“有這樣事!當時吾師傳吾此術,可稱蓋世無雙,豈有此處又有異人也?待吾明日會他。”至後帳來問鄧嬋玉:“此事可真?”鄧嬋玉曰:“果是不差。”土行孫躊躇一夜。次早,上帳來見姜元帥:“願去會張奎。”子牙許之。傍有楊戩、哪咤、鄧嬋玉俱欲去掠陣。土行孫許之,來至城下搦戰。哨馬報與張奎,張奎出城,見一矮子,問曰:“你是何人?”土行孫曰:“吾乃土行孫是也。”道罷,舉手中棍滾將來,劈頭就打。張奎手中刀急架來迎。二人大戰,往往來來,未及數合,哪咤、楊戩齊出來助戰。哪咤忙提起乾坤圈來打張奎。張奎看見,滾下馬就不見了。土行孫也把身子一扭來趕張奎。張奎一見大驚:“周營中也有此妙術之人!”隨在地底下,二人又復大戰。大抵張奎身子長大,不好轉換;土行孫身子矮小,轉換伶俐,故此或前或後,張奎反不濟事,只得敗去。土行孫趕了一程,趕不上,也自回來。那張奎地行術一日可行一千五百里,土行孫止行一千里,因此趕不上他,只得回營,來見子牙,言:“張奎果然好地行之術。此人若是阻住此間,深為不便。”子牙曰:“昔日你師父擒爾用指地成鋼法,今欲治張奎,非此法不可。你如何學得此法以治之?”土行孫曰:“元帥可修書一封,待弟子去夾龍山,見吾師,取此符印來,破了澠池縣,遂得早會諸侯。”子牙大喜,忙修書付與土行孫。土行孫別了妻子,往夾龍山來。可憐!正是:

丹心欲佐真明主,首級高懸在澠池。

土行孫逕往夾龍山去。

且說張奎被土行孫戰敗回來,見高蘭英,雙眉緊皺,長吁曰:“周營中有許多異人,如何是好?”夫人曰:“誰為異人?”張奎曰:“有一土行孫,也有地行之術,如之奈何!”高蘭英曰:“如今再修告急表章,速往朝歌取救,俺夫妻二人死守此縣,不必交兵,只等救兵前來,再為商議破敵。”夫妻正議,忽然一陣怪風飄來,甚是奇異。怎見得好風,有詩為證:

走石飛砂勢更凶,推雲擁霧亂行蹤。暗藏妖孽來窺戶,又送孤帆過楚峰。

風過一陣,把府前寶纛旗一折兩斷。夫妻大驚曰:“此不祥之兆也。”高蘭英隨排香案,忙取金錢,排下一卦,已解其意。高蘭英曰:“將軍可速為之!土行孫往夾龍山取指地成鋼之術,來破你也!不可遲誤!”張奎大驚,忙忙收拾,結束停當,逕往夾龍山去了。土行孫一日止行千里;張奎一日行一千五百里;張奎先到夾龍山,到個崖畔,潛等土行孫。等了一日,土行孫來至猛獸崖,遠遠望見飛雲洞,滿心歡喜:“今日又至故土也!”不知張奎豫在崖傍,側身躲匿,把刀拎起,只等他來。土行孫那裡知道,只是往前走。也是數該如此,看看至面前,張奎大叫曰:“土行孫不要走!”土行孫及至抬頭時,刀已落下,可憐砍了個連肩帶背。張奎割了首級,徑回澠池縣來號令。後人有詩嘆土行孫歸周未受茅土之封,可憐無辜死於此地,有詩為證:

憶昔西岐歸順時,輔君督運未愆期。進關盜寶功為首,劫寨偷營世所奇。名播諸侯空嘖嘖,聲揚宇宙恨絲絲。夾龍山下亡身處,反本還元正在茲。

話說張奎非止一日來至澠池縣,夫妻相見,將殺死土行孫一事說了一遍,夫妻大喜,隨把土行孫的首級號令在城上。只見周營中探馬見澠池縣城裡號令出頭來,近前看時,卻是土行孫的首級,忙報入中軍:“啟元帥:澠池縣城上號令了土行孫首級,不知何故,請令定奪。”子牙曰:“他往夾龍山去了,不在行營,又未出陣,如何被害?”子牙搯指一算,拍案大呼曰:“土行孫死於無辜,是吾之過也!”子牙甚是傷感。不意帳後驚動了鄧嬋玉,聞知丈夫已死,哭上帳來:“願與夫主報仇!”子牙曰:“你還斟酌,不可造次。”鄧嬋玉那裡肯住,啼泣上馬,來至城下,只叫:“張奎出來見我!”哨馬報入城中:“有女將搦戰。”高蘭英曰:“這賤人!我正欲報一石之恨,今日合該死於此地!”高蘭英上馬提刀,先將一紅葫蘆執在手中,放出四十九根太陽神針,先在城裡提出。鄧嬋玉只聽得馬響,二目被神針射住,觀看不明,早被高蘭英手起一刀,揮於馬下。可憐!正是:

孟津未會諸侯面,今日夫妻喪澠池。

話說高蘭英先祭太陽神針,射住嬋玉二目,因此上斬了鄧嬋玉,進城號令了。哨馬報入中軍,備言前事。子牙著實傷悼,對眾門人曰:“今高蘭英有太陽神針,射入二目,非同小可,諸將俱要防備。”故此按兵不動,再設法以取此縣。南宮适曰:“這一小縣,今損無限大將,請元帥著人馬四面攻打,此縣可以屣為平地。”子牙傳令,命:“三軍四面攻打!”架起雲梯火炮,三軍吶喊,攻打甚急。張奎夫妻千方百計看守此城。一連攻打兩晝夜,不能得下。子牙心中甚惱,且命:“暫退,再為設計;不然徒令軍士勞苦無益耳。”眾將鳴金收軍,回營。

且說張奎又修本往朝歌城來。差官渡了黃河,前至孟津,有四百鎮諸侯駐札人馬。差官潛蹤隱跡,一路無詞,至館驛中,歇了一宵。次日,將本至文書房投遞。那日看本乃是微子。微子接本看了,忙入內庭,只見紂王在鹿台上宴樂。微子至台下侯旨,紂王宣上鹿台,微子行禮稱臣畢,王曰:“皇伯有何奏章?”微子曰:“武王兵進五關,已至澠池縣,損兵折將,莫可支撐,危在旦夕。請陛下速發援兵,早來協守。不然,臣惟一死,以報君恩。何況此縣離都城不過四五百里之遠,陛下還在此台宴樂,全不以社稷為重,孟津現有南方、北方四百諸侯駐兵,候西伯共至商郊,事有燃眉之急;今見此報,使臣身心加焚,莫知所措。願陛下早求賢士,以治國事,拜大將以剿反叛,改過惡而訓軍民,修仁政以回天變,庶不失成湯之宗廟也。”紂王聞奏大驚曰:“姬發反叛,而今已侵陷孤之關隘,覆軍殺將,兵至澠池,情殊可恨!孤當御駕親征,以除大惡。”中大夫飛廉奏曰:“陛下不可!今孟津有四百諸侯駐兵,一聞陛下出軍,他讓過陛下,阻住後路,首尾受敵,非萬全之道也。陛下可出榜招賢,大懸賞格,自有高名之士應求而至。古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又何勞陛下親御六師,與叛臣較勝於行伍哉?”紂王曰:“依卿所奏。速傳旨,懸立賞格,張掛於朝歌四門,招選豪傑,才堪督府者,不次銓除。”

──四方鬨動,就把個朝歌城內萬民日受數次驚慌。只見一日來了三個豪傑,來揭榜文。守榜軍士隨同三人先往飛廉府里來參謁。門官報入中堂,飛廉道:“有請。”三人進府,與飛廉見禮畢,言曰:“聞天子招募天下賢士,愚下三人自知非才,但君父有事,願捐驅敢效犬馬。”飛廉見三人氣宇清奇,就命賜坐。三人曰:“吾等俱是閭閻子民。大夫在上,子民焉敢坐。”飛廉曰:“求賢定國,聘傑安邦,雖高爵重祿,直受不辭,又何妨於一坐耶。”三人告過,方才坐下。飛廉曰:“三位姓甚?名誰?住居何所?”三人將一手本呈上,飛廉觀看,原來是梅山人氏,一名袁洪,一名吳龍,一名常昊。──此乃“梅山七聖”;先是三人投見,以下俱陸續而來。袁洪者乃白猿精也;吳龍者乃蜈蚣精也;常昊者乃長蛇精也;俱借“袁”、“吳”、“常”三字取之為姓也。──飛廉看了姓名,隨帶入朝門,來朝見紂王。飛廉入內庭,天子在顯慶殿與惡來奕棋,當駕官啟奏:“中大夫飛廉候旨。”王曰:“宣來。”飛廉見駕,奏曰:“臣啟陛下:今有梅山三個傑士,應陛下求賢之詔,今在午門侯旨。”紂王大悅:“傳旨宣來。”

少時,三人來至殿下,山呼拜畢,紂王賜三人平身,三人謝恩畢,侍立兩傍。王曰:“卿等此來,有何妙策可擒逆賊?”袁洪奏曰:“姜尚以虛言巧語,糾合天下諸侯,鼓惑黎庶作反;依臣愚見,先破西岐,拿了姜尚,則八百諸侯望陛下降詔招安,赦免前罪,天下不戰而自平也。”紂王聞奏,龍心大悅,封袁洪為大將,吳龍、常昊為先行,命殷破敗為參軍,雷開為五軍總督,使殷成秀、雷鵾、雷鵬、魯仁傑等俱隨軍征伐。紂王傳旨,嘉慶殿排宴,慶賞諸臣。內有魯仁傑自幼多讀,廣識英雄,見袁洪行事不按禮節,暗思曰:“觀此人行事不是大將之才,且看他操演人馬,便知端的。”當日宴散,次日謝恩。三日後下教場,操演三軍。魯仁傑看袁洪舉動措置,俱不如法,諒非姜子牙敵手,但此時是用人之際,魯仁傑也只得將機就計而已。次日,袁洪朝見紂王,王曰:“元帥可先領一支人馬,往澠池縣佐張奎以阻西兵,元帥意下如何?”袁洪曰:“以臣觀之,都中之兵不宜遠出。”紂王曰:“如何不宜遠出?”袁洪奏曰:“今孟津已有南北二路諸侯駐札,以窺其後,臣若往澠池,此二路諸侯拒守孟津,阻臣糧道,那時使臣前後受敵,此不戰自敗之道。況糧為三軍生命,是軍未行而先需者也。依臣之計,不若調二十萬人馬,阻住孟津之咽喉,使諸侯不能侵攪朝歌,一戰成功,大事定矣。”紂王大悅:“卿言甚善,真乃社稷之臣!依卿所奏施行。”袁洪隨調兵二十萬,吳龍、常昊為先行,殷破敗為參贊,雷開為五軍都督,使殷成秀、雷鵾、雷鵬、魯仁傑隨軍征伐,往孟津而來。不知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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