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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孟子書百里奚

柳子厚《復杜溫夫書》云:“生用助字,不當律令,所謂乎、歟、耶、哉、夫也者,疑辭也。矣、耳、焉也者,決辭也。今生則一之,宜考前聞人所使用,與吾言類且異,精思之則益也。”予讀《孟子》百里奚一章曰:“曾不知以食牛乾秦繆公之為污也,可謂智乎?不可諫而不諫,可謂不智乎?知虞公之將亡而先去之,不可謂不智也。時舉於秦,知繆公之可與有行也而相之,可謂不智乎?”味其所用助字,開闔變化,使人之意飛動,此難以為溫夫輩言也。

譯文

柳宗元在《 復杜溫夫書》 中說:“生在寫文章時,使用助字,不應當受到約束,人們常用的所謂乎、歟、耶、哉、夫等、是疑問字,表示疑問的意思。所謂矣、耳、焉等,是判斷字,表示判斷的意思。而今,生則認為這些字所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仔細查考前人對這些字的使用,與我上面所說的是不同的,從此進行認真的思考分析是有益的。”我在讀《 孟子》 一書時,見到關於百里奚的一段記載,說萬章問道:有人說百里奚把自己賣給秦國養牲畜的人的所得來乾求秦穆公,這話可信嗎?其回答是:“他竟不知道用飼養牛的方法來乾求秦穆公是‘為污也,可謂智乎?’他預見到虞公不可以勸阻,便不去勸阻,‘可謂不智乎?’他又預知到虞公將要滅亡,因而早早離開,‘不可謂不智也?’當他在秦國被推舉出來的時侯,便知道秦穆公是一位可以幫助而有作為的君主,‘可謂不智乎’?”仔細辨別所使用的助字,開合變化,使人思緒飛動,這段話對溫夫之輩來說是非常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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