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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下·治法·治人必考其驗否論

天下之事,惟以口舌爭,而無從考其信否者,則是非難定。若夫醫則有效驗之可征,知之最易。而為醫者,自審其工拙亦最易。然而世之擇醫者與為醫者,皆憒憒而莫之辨,何也?古人用藥,苟非宿病痼疾,其效甚速。《內經》雲∶一劑知,二劑已。又雲∶復杯而臥。《傷寒論》雲∶一服愈者,不必盡劑。可見古人審病精而用藥當,未有不一二劑而效者。故治病之法,必宜先立醫案,指為何病,所本何方,方中用某藥專治某症,其論說本之何書。服此藥後,於何時減去所患之何病;倘或不驗,必求所以不驗之故,而更思必效之法。或所期之效不應,反有他效,必求其所以致他效之故;又或反增他症,或病反重,則必求所以致害之故。而自痛懲焉。更復博考醫書,期於必愈而止。若其病本不能速效,或其病只可小效,或竟不可治,亦必預立醫案,明著其說,然後立方,不得冒昧施治。如此自考,自然有過必知,加以渚心好學,其道日進矣。今之醫者,事事反此,惟記方數首,擇時這藥數種,不論何病何證,總以此塞責,偶爾得效,自以為功;其或無效,或至於死,亦諉於病勢之常,病家亦相循為固然,全不一怪。間有病家於未服藥之前,問醫者服此藥之後,效驗若何,醫者答雲∶且看服後何如,豈有預期之理?病家亦唯唯自以為失言,何其愚也!若醫者能以此法自考,必成良醫;病家以此法考醫者,必不為庸醫之所誤,兩有所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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