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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周世,東海之上,有勇士甾丘訢,以勇聞於天下。過神泉,令飲馬。其仆曰:飲馬於此者,馬必死。丘訢曰:以丘訢之言,飲之。其馬果死。丘訢乃去衣拔劍而入。三日三夜,殺二蛟一龍而出。雷神隨而擊之,十日十夜,眇其左目。要離聞而往見之。丘訢出送有喪者,要離往見丘訢於墓所,曰:雷神擊子,十日十夜,眇子左目。夫天怨不鏇日,人怨不鏇踵。子至今弗報,何也?叱之而去。墓上振憤者不可勝數。要離歸,謂人曰:甾丘訢,天下勇士也。今日我辱之於眾人之中,必來殺我。暮無閉門,寢無閉戶。丘訢至夜半果來。拔劍柱頸曰:子有死罪三:辱我於眾人之中,死罪一也;暮無閉門,死罪二也;寢不閉戶,死罪三也。要離曰:子待我一言而後殺也。子來不謁,一不肖也;拔劍不刺,二不肖也;刃先詞後,三不肖也。子能殺我者,是毒藥之死耳。丘訢收劍而去,曰:嘻!天下所不若者,唯此子耳。

晉桓石虔有材幹,趫捷絕倫。隨父豁在荊州,於獵圍中,見猛虎被數箭而伏。諸督將素知其勇,戲令拔箭。石虔因急往,拔一箭,猛虎踞躍,石虔亦跳,高於猛獸。復拔一箭而歸。時人有患疾者,謂曰:桓石虔來。以怖之,病者多愈。

北齊將彭樂勇猛無雙。時神武率樂等十餘萬人,於沙苑與字文護戰。時樂飲酒,乘醉深入。被刺,肝肚俱出,內之不盡,截去之。復入戰。護兵遂敗,相枕籍死者三萬餘人。

唐朝承周隋離亂,樂懸散失,獨無征音。國姓所闕,知者不敢言達其事。天后末,御史大夫李嗣真密求之不得,一旦秋爽,聞砧聲者在今弩營,是當時英公宅。又數年,無由得之。其後徐敬業反,天后瀦其宮。嗣真乃求得喪車一鐔,入振之於東南隅,果有應者。遂掘之,得石一段。裁為四具,補樂懸之闕。後享宗廟郊天,掛簨虡者,乃嗣真所得也。

鮑瑗家多喪及病,淳于智為筮之。卦成云:宜入市門數十步,有一人持荊馬鞭,便就買取,懸東北桑樹上。無病,三年當得財。如其言。後穿井得錢及銅器二十萬。

唐李佐,山東名族。少時因安史之亂,失其父。後佐進士擢第,有令名,官為京兆少尹。陰求其父。有識者告後,往迎之於鬻兇器家。歸而奉養,如是累月。一旦,父召佐,謂曰:汝孝行絕世。然吾三十年在此黨中,昨從汝來,未與流輩謝絕。汝可具大豬五頭,白醪數斛,蒜齏數瓮,薄餅十拌,開設中堂,吾與群黨一酬申款,則無恨矣。佐恭承其教,數日乃具。父散召兩市善薤歌者百人至。初則列坐堂中,久乃雜謳,及暮皆醉。眾扶佐父登榻,而薤歌一聲,凡百齊和。俄然相扶父出,不知所在。行路觀者億萬。明日,佐棄家人入山,數日而卒。

唐長慶、太和中,王初、王哲,俱中科名。其父仲舒顯於時。二子初宦,不為秘書省官,以家諱故也。既而私相議曰:若遵典禮避私諱,而吾昆弟不得為中書舍人、中書侍郎、列部尚書。乃相與改諱,只言仲字可矣。又為宣武軍掌書記。識者曰:二子逆天忤神,不永。未幾相次殞謝。

至德元年,史思明未平,衛州有婦人侯四娘等三人,刺血謁于軍前,願入義營討賊。

王凝之妻謝道韞。王獻之與客談義不勝,道韞遣婢白曰:請與小郎解圍。乃施青綾步障自蔽,與客談◇不能屈。

北齊侍御史李廣,博覽群書,修史。夜夢一人曰:我心神也。君役我太苦,辭去。俄而廣疾卒。

隋文帝未貴時,常舟行江中。夜泊中,夢無左手。及覺,甚惡之。及登岸,詣一草庵。中有一老僧,道極高。具以夢告之。僧起賀曰:無左手者,獨拳也。當為天子。後帝興建此庵為吉祥寺。居武昌下三十里。

貞元中,吳郡進士李赤者,與趙敏之相同游閩。行及衢之信安,去縣三十里,宿於館廳。宵分,忽有一婦人入庭中。赤於睡中蹷起下階,與之揖讓。良久即上廳,開篋取紙筆,作一書與其親,云:某為郭氏所選為婿。詞旨重迭,訖,乃封於篋中。復下庭,婦人抽其巾縊之。敏之走出大叫,婦人乃收巾而走。及視其書,如赤夢中所為。明日,又偕行。南次建中驛,白晝又失赤。敏之即遽往廁,見赤坐於床,大怒敏之曰:方當禮謝,為爾所驚。浹日至閩,屬寮有與赤游舊者,設宴飲次,又失赤。敏之疾索於廁,見赤僵仆於地,氣已絕矣。

唐大曆元年,周智光為華州刺史,劫剝行侶,鏇欲謀反。遣吏邵進,潛往京,伺朝廷御伐之意。進歸,告曰:朝廷無疑公之心。光怒,以其葉朝廷而紿於己,遽命斬之。既而甚悔,速遣送其首付妻兒。妻即以針紉頸。俄頃復活,以藥傅之。然猶懼智光。使人告光曰:進本蒲人,今欲歸葬。光亦賙賻之。既至蒲,浹旬,其瘡平愈。乃改姓他游。後三十年,崔顒為宋州牧,晨衙,有一人投刺,曰:敕吏。顒召見,訊其由。進曰:明公昔為周智光從事。因敘其本末。顒乃省悟,與縑帛。揖之而去。

漢夏侯嬰以功封滕公。及死將葬,未及墓,引車馬踣地不前。使人掘之,得一石室。室中有銘曰:佳城鬱郁,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遂改卜焉。

李灌者,不知何許人。性孤靜。常次洪州建昌縣,倚舟於岸。岸有小蓬室,下有一病波斯。灌憫其將盡,以湯粥給之。數日而卒。臨絕,指所臥黑氈曰:中有一珠,可徑寸。將酬其惠。及死,氈有微光溢耀。灌取視得珠。買棺葬之,密以珠內胡口中,植木志墓。其後十年,復過舊邑。時楊憑為觀察使,有外國符牒,以胡人死於建昌逆旅,其粥食之家,皆被梏訊經年。灌因問其罪,囚具言本末。灌告縣寮,偕往郭墦伐樹,樹已合拱矣。發棺視死胡,貌如生,乃於口中探得一珠還之。其夕,棹舟而去,不知所往。

隴州吳山縣,有一人乘白馬夜行,凡縣人皆夢之語曰:我欲移居,暫假爾牛。言訖即過。其夕,數百家牛及明皆被體汗流如水。於縣南山曲出一湫,方圓百餘步。里人以此湫因牛而遷,謂之特牛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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