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部·卷七
作者:李昉
○御製上
《尚書·皋陶謨》曰: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時惟幾。"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皋陶拜手稽首,颺言曰:"念哉!率作興事,慎乃憲。欽哉!屢省乃成。欽哉!"乃賡載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隳哉。"
《漢書》曰:高祖還歸過沛,置酒沛宮,悉召故人父老子弟佐酒,發沛中兒得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高祖擊築自為歌曰:"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又曰:武帝求賢詔曰:"蓋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負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駕之馬,弛斥之士,亦在御之而已。(泛,覆也。方腫反。〈弓也〉,廢也。斥,逐也。)其令州縣察吏民有茂才異等可為將相及使絕國者。"
又曰:武帝幸河東,祠后土,顧帝京,欣然中流,與群臣宴飲。上歡甚,乃自作《秋風辭》云:"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攜佳人兮不能忘。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柰老何!"
《後漢書·東平憲王蒼傳》曰:顯宗以所自作《光武本紀》示蒼,蒼因上《世祖受命中興頌》。上甚善之,令校書郎賈逵為之訓解。
又曰:顯宗自製《五家要說章句》,令桓郁定於宣明殿。(華嶠書曰:帝自製《五行章句》,此言"五家",即謂五行之家也。)
《魏志》曰:武帝御軍三十餘年,手不捨書,晝講軍策,夜則思經傳,登高必賦,遇物必詩。及造詩被之管弦,皆成樂章。
《魏志》曰:文帝行幸廣陵故城,臨江觀兵,戎卒十餘萬,旌旗數百里,帝馬上為詩曰:"觀兵臨江水,水流何湯湯。戈矛成山林,玄甲曜日光。猛將懷暴怒,膽氣正縱橫。誰雲江水廣,一葦可以航。不戰能屈敵,戢兵稱賢良。古公宅岐邑,實始剪殷商。孟子營虎牢,鄭人懼稽顙。充國務耕植,先零自破亡。興農淮甸間,築室都徐方。量運宜權略,六軍鹹悅康。豈如東山詩,悠悠多悲傷。"
《魏文帝紀》曰:帝好文學,以著述為務,自所勒成垂百篇。又使諸儒撰集經傳,隨類相從,凡百篇,號曰《皇覽》。
《晉書》曰:殷仲堪為黃門郎,孝武嘗示仲堪詩,曰:"勿以己才而笑不才。"
《宋書》曰:高祖過彭城,置酒命紙筆,為詩曰:"先盪臨淄穢,卻清河洛塵。華陽省逸驥,桃林無伏輪。"於是群才並作也。
《後魏書》曰:孝文帝雅好讀書,手不釋卷。五經之義,覽之便講,學不師授,探其精奧。史傳百家,無不該涉。才藻富贍,好為文章詩賦銘頌,有興而作。有大手筆,馬上口授,及其成也。不改一字。自太和已後,詔策皆帝文也。自餘文章百有餘篇。
《三國典略》曰:周明帝幼而好學,詞彩溫麗。捃摭眾書,自羲農已來訖於魏末,敘為《世譜》,凡百卷,所著文章十卷,行於世。
《後周書》曰:明帝三年秋九月,幸同州,過故宅,賦詩曰:"玉燭調秋氣,金輿歷舊宮。還如過白水,更似入新豐。霜潭漬晚菊,寒井落疏桐。舉杯延故老,今聞歌《大風》。"
《梁書》曰:武帝賜張率詩曰:"東南有才子,故能服官政。余雖慚夙昔,得人斯為盛。"率承詔往復六首。
又曰:高祖制春《景明志詩》五百字,敕在朝辭人沈約已下同作,高祖以王僧孺詩為工。
《隋書》曰:陳禎明初,後主作新歌,詞甚哀思,令後宮美人習而歌之。其辭曰:"玉樹後庭花,花開不復久。"時人以歌讖,此其不久兆。
又曰:大業三年,幸榆林。啟民可汗奉觴上壽,拜伏甚恭,帝大悅,賦詩曰:"鹿塞鴻旗駐,龍庭翠輦回。氈帷望風舉,穹廬向日開。呼韓稽顙至,休屠繼踵來。索辦擎膻肉,韋韝獻酒杯。何如漢天子,空上單于台。"
《國朝傳記》曰:煬帝善屬文,而不欲人出其右,司隸薛道衡由是得罪,後因事誅之,曰:"更能作'空梁落燕泥'否?"煬帝為《燕歌行》,文士皆和,著作郎王胄獨不下帝。帝每銜之,胄竟坐此見害,而誦其警句曰:"'庭草無人隨意綠',復能作此語耶?"
又曰:牛弘,煬帝之在東宮也,數有詩書遺弘,弘亦有答。及嗣位之後,嘗賜弘詩曰:"晉家山吏部,魏世盧尚書。莫言先哲異,奇才亦佐余。學行敦時俗,道素乃沖虛。納言云閤上,禮儀皇運初。彝倫欣有敘,垂拱事端居。"
《唐書》曰:太宗以武功定海內,櫛風沐雨,不暇於詩書。洎於嗣業,進引忠良,銳精思政,多孜孜求之,若不及。數年之後,天下晏如,遂於聽覽之暇,留精文史,敘事言懷,時有製作,天才宏麗,興記玄遠。著作鄧隆請編次之,詔不許。
又曰:太宗著《金鏡述》以示群臣,其辭曰:朕以萬機暇日,游心前文,仰六代之高風,觀百王之遺蹟,興亡之運,可得言焉。每至軒、昊之無為,唐、虞之至治,未嘗不留連贊詠,不能已矣。及於夏、殷末世,秦、漢暴君,使人凜然競懼,如履朽薄。然人君皆欲其永享萬乘之尊,以垂百王之後,而得失異跡,興滅不同,何也?蓋短於自見,不聞逆耳之言,至於滅亡,終身不悟,豈不懼哉?觀理亂之本原,足為明鏡之鑑戒。亂未嘗不任不肖,理未嘗不任忠賢。任忠賢則享天下之福,用不肖則受天下之禍。社稷臨危之主,各師其臣,若使覺悟,安有危亡之禍?特由不留心於任使,翻屬意於遨遊,豈不哀哉!古人言舜以遨遊將為任使,以任使將為遨遊,豈不善哉!禹不愛於聲,不貪於色,予謂不然,將為愛也。人云桀紂耽於聲色,予將為不好也。何以然,桀、紂命不終於天年,樂不終於一世?以此知為不好也。舜、禹命壽於終,樂畢於世,予謂之愛也。且夫人有寬躁強柔之志,愁樂貪慾之心,性有善不善者也。由是觀之,堯、舜、禹、湯躬行仁義,治致隆平,此稟其善性也;幽、厲、桀、紂乃為炮烙之刑。刳孕婦。割人心。斮朝涉,脯鬼侯,造酒池糟丘為長夜之飲,此其受於不善之性也。夫立身之道在於折衷,不在於偏耽。吳起曰:"昔桑氏之君修德廢武,以滅其國,有扈之君恃眾好勇,以喪社稷。"仲尼曰:"寬濟猛,猛濟寬。"仁義之道猶不得偏,何況於左道乎?況於不仁乎?為君之道,處至極之尊,以億兆為心,以萬邦為意。安民必以文德,防邊必以武功。孔子曰:"夫文之所加者深,武之所服者大,德之所施者博,則威之所制者廣。"不可以武威安民,不可以文德備塞。大鯨出水,必廢游波之功,鴻鵠沉泥,定無凌空之效。若各令遂志,並不失其能。古人云:構大廈者,先擇木然後簡材。治國者,先擇佐然後定民。大匠構屋,必以大材為棟樑,小材為榱桷,苟有所中,尺寸之木無棄,此善理木者也。非獨屋有棟樑,國家亦然。大德為宰相,亦國之棟樑也。予思三代以來,君有所好,民必從之。在上留心台榭,奇巧之人必至;致情遊獵,馳騁之人遠臻;存意管弦,鄭、衛多進;降懷脂粉,燕、趙斯來。塞切直之路,為忠者必少;開諂諛之道,為佞者必多。古人云:"君猶器也,民猶水也。"方圓在於器,不在於水。以此而言,足為永戒。夫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仲尼好於郯子,文王學於虢叔,聖人且猶如此,何況於凡人乎?治主思賢,如農夫之望歲;哲後求人,若旱苗之思雨。亂君嫉勝己如仇,視不肖如子,懷之中心,何日暫忘。王莽偽行仁義之道,有始無終;孫皓權施恩惠之風,有初無末。二子猶船之泛巨浪,毀在不遙,若駑馬之奔千里,困其將至。古人云:"升量不以盛碩,小智不可謀大,巧詐不如拙誠。"信無謬矣。有明主,有暗主。漢祖攝衣於酈生,比干剖心於辛紂;殷湯留情於伊尹,龍逢被戮於夏桀;楚莊暇隙而懷憂,武侯罷朝而含喜:闇主護短而永愚,明主思短而長善。睹漢祖、殷湯,仰其有德行,譬若陰陽調,四時會,法令均,萬民樂,則麒麟呈其祥。漢祖、殷湯豈非麒麟之類乎?觀夏癸、商辛,嗟其悖惡之甚,猶政令不行,寒暄失序,則猛獸肆毒,螽螟為害,夏癸、商辛豈非猛獸之儔乎?予以此觀之,豈非天道也!雖曰天時,抑亦人事。成湯之世有七年之旱,剪髮為犧,千里雨降。太戊之時桑穀生朝,懼而修德,遂使十六國重譯而來。此豈非人事者也?或云:為君難,為臣不易。君處尊高之位,執賞罰之權,錄人之材,因人之力,何為不成?何求不得?此言似易,論之實難。何者?輕凌天地,眾精顯其妖;忽慢神靈,風雨應其暴。是以帝乙有雷震之禍,殷紂致分砂之災,多營池觀,遠求異寶,民不得耕,女不得蠶,田荒業廢,兆庶凋殘。見其饑寒不為之哀,睹其勞苦不為之戚,苦民之君也,非治民之主也。薄賦輕徭,百姓家給,上無急命之徵,下有謳歌之詠,屈一身之欲,樂四海之民,憂國之主也,樂民之君也。此其所以為難也。且用人之道,又為未易,己之所賢未必盡賢,眾之所毀未必全惡;知能不舉即為失材,知惡不黜則為禍胎。又人才互有長短,不必兼通,是以公綽優於大國之卿,子產善為小邦之相;絳侯木訥,卒安劉氏之宗;嗇夫利口,不任上林之令。舍短從長,然後為美。夫人剛柔之情各異,曲直之性不同,不可不察也。逆王耳而履道,戮孔懷以安國,周公是也。順上心以安身,隨君情而殺之,易牙是也。棄己之命,存君之身,紀信是也。挾國謀事,以報私仇,袁盎是也。捐身而執節,孤立而自毀,屈原是也。外顯和穆之端,內懷湯火之意,宰嚭是也。忠諂之道,以此觀之,足以永鏡。白起為秦平趙,乃被昭王所殺;亞夫定七國之亂,卒為景帝所誅;文種設策滅吳,翻遭越王之戮;伍員竭誠為國,終罹賜劍之禍,乃君之過也,非臣之罪焉。至如趙高、韓信、黥布、陳豨之儔,此自貽厥釁,非君之濫刑之也。高祖失於存功之能,光武獲於置將之妙。臣安君社稷之國,君處臣危亡之地,豈是相酬之道也?為天下之君,處萬民之上,安可易乎?背道違禮,非惟損己,乃為賢人之所笑;卑身厲行,實為君子,又為凡夫之所譏;越品進官,其類必為深怨;偏與人語,在眾為曲私;任使賢良,則為偶得;委仗凡才則言愚闇;數言則謂大繁,辭寡則謂道薄;恣情忿怒,則朝野戰慄,留心寬恕,則法令不行;民樂則官苦,官樂則民勞。四海之內,莫非王土,要荒為枝葉,畿內為根本。古人云:"皮之不存,毛將安傅?"深根固本之內相,而伊尹、傅說世所希逢,至如鎮積冰之塞、守飛雪之邊,而魏尚、李牧當今罕遇。遣人遠撫,則眷戀而不忍,愍而不遣,則枝葉而不存,二者之間,致心何所?是以晨興夕惕,無忘斯事。為上猶然,何況臣下?《易》云:"書不盡言,言不盡意。"今略陳梗概,以示心之所存耳。古語云:勞者必歌其事。朕非故煩翰墨以見其藻,但學以為己,聊書所懷,想達見群賢,不以為嗤也。
又曰:太宗思隋氏失道,皇運開基,因而序之以明誡慎,神筆書石,命工刻之,以賜皇太子。其詞曰:"昔隋季崩離,天綱弛紊,波濤沸四海,氣霧塞三光,鬼哭石言,人怨神怒,丁壯疲於兵甲,老弱斃於饑寒,爨骨百城,流血千里,宮闕變為禾黍,中原化為寇場。余以弱齡,屬當厄運,思靜大難,以濟蒼生,秣馬揮戈,風驅電掃,克平八表,臨撫萬方。聊因暇景,載懷興亂。歷想前代暗君庸王,莫不恃其智力則輕侮聖賢,騁其文才則不遵道德,縱其口辯以飾非,肆其奸言以拒諫;昏迷酒色,習近讒邪,暴疾黎元,窮其轍跡,傾危莫悟,以至滅亡。明鏡不遠,於焉自鑒。"
又曰:魏徵葬日,太宗登苑西樓臨路哭祭。太宗復為制碑文並御書,公卿士庶競來模寫,車馬填噎,日有數千。時人號其碑為"二絕",文與書也。
又曰:太宗幸積翠池,宴五品以上。太宗曰:"今茲年穀大登,水潦不能為害,天下既安,邊方靜息,因此農隙與公等舉酒。酒既酣,各宜賦一事。"太宗賦《尚書》,其詞曰:"日昃玩百篇,臨登被五典。夏康既逸預,商辛亦流湎;恣情昏主多,克己明君鮮。滅身資累惡,成名由積善。"
又曰:太宗征高麗回,次營州,詔遼東戰死骸骨並集柳城東南,有司設太牢以祭之。太宗臨哭盡哀,從臣無不流淚。帝親為文祭之,曰:"忠烈蓋世,往賢明軌,忘身徇國,先哲良規。惟爾等懷忠立節,重義輕生,奮劍提戈,摧城陷陣,冒鋒刃而不顧,赴湯火以如歸,殞命戰場,殘形寇壘,膏原潤鉞,身喪名存。搖落寒關遂非生入,蒼茫雷野無復餘蹤。山川宛其不殊,存亡颯焉非昔。然則身者今之所重,名者後之所貴。身乃常有而愚夫怯焉,功則難立惟烈士成焉。去一生之短期,收千載之令譽,此聖賢之操也,豈直忠勇者乎?所以按轡停輿,撫膺一慟,嘉乃誠節,痛爾遺靈。酒俎既陳,魂其斯享。"
又曰:貞觀十一年,太宗幸洛陽,遣使祭漢太師楊震墓。太宗自為文曰:"惟君資華岩之奇氣,稟金方之秀質,艷忠篤以成性,應時運而挺生。彈冠贊務,弼諧帝道;正色立朝,周行以肅。坐槐燮理,鼎飪載調。值安德不升,政由近習,氣舛玉衡,日微黃道。君慨然忠憤,乃心王室。昌言正議,屢犯於逆鱗,霜簡。且繩,志袪於時蠹。而運屬陵夷,道消賢哲;不納嘉猷,遂嬰嚴綱;方弘至治,遽夭天年;英傑雲亡,邦國彌瘁。斯乃緬想高蹤,可為長嘆。朕省方班瑞,言事東巡,瞻墳〈土遂〉於道周,想風徽於前代。若使九原可作,吾將與歸。千載如存,依然何遠。行潦致屬,君其饗之。"
又曰:高宗制《元首》、《前星》、《維成》、《股肱》等誡以示侍臣,禮部尚書弘文館學士許敬宗又上表請總名為《天訓》,並請註解,許之。及注畢,敬宗為之序。
又曰:鹹亨中,上自製樂章,有《上元》、《二儀》、《三才》、《四時》、《五行》、《六律》、《七政》、《八風》、《九宮》、《十洲》、《得一》、《慶雲》之曲。以示群臣,令太常行用之。
又曰:鹹亨中,御書飛白書贊以賜中書門下三品戶部尚書戴至德,詞曰:"泛洪源俟舟楫",中書侍郎郝處俊曰"飛九霄假六翮",吏部侍郎李敬玄曰"資啟沃罄丹誠",中書侍郎崔知悌曰"竭忠節贊皇猷"。議者以戴、郝寬厚,而李、崔忠勤,故上以此言褒美之。
又曰:顯慶中,上以琴中雅曲古人歌之,近代已來此聲頓絕,令所司簡樂工解琴笙者修習舊曲。冬十月辛亥,太常上書:"謹案《禮記》及《家語》云:'舜彈五弦之琴,歌南風之詩。'是知琴操曲弄,皆合於歌。"
又,張華《博物志》曰:"《白雪》是大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曲名。"
又,楚太夫宋玉對襄王云:"有客於郢中歌《陽春白雪》,國中合者數十人。是知《白雪》琴曲本宜合歌,以其調高,人和遂寡。自宋玉已來迄今千祀,未有能歌《白雪》曲,臣今準敕,依於琴中舊曲定其宮商,然後教習,併合於歌,輒以御製雪詩為《白雪》歌詞。又按古今樂府奏正曲之後皆別有聲,君唱臣和,事彰前史,輒取侍中許敬宗等奉和雪詩以為送聲,各十六節,令悉教訖,並皆諧韻。"上善之,乃付太常,編于樂府。
又曰:玄宗制《令長新誡》一篇頒賜天下縣令,其詞曰:"我求令長,保義下人。人之所為,必有所因。秋矜浸廣,賦役不均,使夫離散,莫保其身。征諸善理,寄爾良臣,與之革故,政在維新。調風變俗,背偽歸真。教先為富,惠恤於貧。無大無小,以躬以親。青旌勸農,其惟在勤。墨綬行令,孰不攸遵;曷雲被之,我澤如春。"
又曰:玄宗親制《春台望》一章,二十八句,起居舍人蔡孚奏曰:"伏見所制,氣雄詞美,德音相屬。鄙炎漢之奢侈,徇有唐之儉陋,知作勞而居逸,念中人之家產。用心如此,天下斯安。臣職在司,言請宣示百僚,及編國史。"
又曰:端午日,玄宗自賦詩曰:"端午臨中夏,時清日復良。鹽梅已佐鼎,麴糵且傳觴。事古人留跡,年深縷續長。當軒知槿茂,向水覺蘆香。億北同歸壽,群公共保昌。忠貞如不替,貽厥後昆芳。"
又曰:玄宗幸寧王憲宅,與諸王宴,探韻賦詩。上詩曰:"魯衛情先重,親賢受轉多。冕旒豐暇日,乘景暫經過。戚里申高宴,平台奏雅歌。復尋為善樂,方驗保山河。"
又曰:天寶八載九月甲午,是日皇太子生日,上制《仁孝詩》六章,親札於步障,以賜太子,令中官高力士以示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