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九十五
作者:徐夢莘
炎興下帙九十五
起紹興瑙年五月,盡六月二十一日己巳
五月張俊韓世忠來朝。
復南京歸德府為應天府許州為應昌府陳州為淮甯府潁州為順昌府壽州為壽春府曹州為興仁府渭州為平涼府慶州為慶陽府延州為延安府。
州府之名自陷偽之後經金人及劉豫更改者今復其舊。
孟庾為西京留守兼河南府路宣撫使路允迪為南就留守兼應天府路宣撫使。
李世輔入延安府遂執夏國宰相王樞歸朝廷。
初李世輔奔夏國乃說夏國發兵可以取陝西五路夏國主信之發兵五萬別差都統與世輔共總兵政以宰相王樞監其軍長驅至延安府三十里下寨世輔以二千騎至城下問延安府守者姓名曰:趙惟清世輔曰:金人不道殺戮我滿家良賤我今提夏國精者雪冤呼惟清開門惟清曰:太尉自興大金為仇讎何與於大宋而欲攻大宋之州府世輔問延安府今為誰守惟清曰:大金已割三京地界還之大宋已行赦書到府官軍民拜恩畢今為大宋也。世輔驚請赦文一驗之惟清以真本示世輔世輔曰:然則世輔請以)左右數十人入議事惟清從之門啟世輔入城見市井閒百姓歡笑之聲乃知割地事審的遂與惟清約以單騎回軍中並殺夏國頭領南歸朝廷即率腹心數十人回軍中聲言生執到延安府官屬是夜王樞具欽於帳中夏國都統與世輔皆在坐夏國軍馬悉全裝鐵甲列寨下酒三行世輔命執到延安府官屬入,於是世輔腹心人僧擁數人至帳下世輔即起掣刀一手執王樞一手殺夏國都統帳下大喧諸軍皆不知其因聞風墮坑填谷死者莫知其數迨曉世輔招諭餘眾得馬僅二萬匹遂往延安謀欲歸朝廷,或謂世輔曰:大尉威聲著於大金與夏國矣。於大宋則未有寸功當今之計莫若就馬聚兵長驅直渡黃河乘勝取河北河東獻於朝廷則歸之為有名矣。世輔猶豫聞樓炤宣諭陝西將及近境有勸世輔見炤陳敘歸朝之意者或者曰:不可大丈夫不就功名則已如欲就功名。若一見樓炤宣諭雖欲渡河不可得矣。亦會炤以書與世輔期相見世炤炤具揚天子德意勉世輔速歸朝廷世輔遂以王樞偕。
行留馬在陝西後欲起綱致地在而金人敗盟皆為金所有。
士〈亻褭〉張燾祗謁陵寢回。
士〈亻褭〉張澂往西京朝陵自陳蔡歷汝潁以至京洛延見父老布宣天子德意迨至柏城披荊棘履榛翳隨宜葺治展敬成禮而還回到行在即日入對燾具劄子奏曰:臣竊惟國家遭百六之災致夷虜肆蛇豕之毒(此七字改作異域憑陵之患)禍流海宇上及山陵臣猥被使令恭修祗謁之事至於柏城慟哭深惟虜罪(改作敵釁)義難戴天雖窮誅極討殄滅之未足以雪此恥而復此讎也。恭惟陛下聖孝天性豈勝痛憤之情願以梓宮兩宮之故方。且與和未可遽言兵也。然祖宗在天之靈震怒既久豈容但已異時躬行天討得無望於陛下乎!矧惟自古甚定禍亂非武不可狼子野心(此四字改作敵人二三其德)不可保恃久矣。伏睿慈仰思歷聖責望之重俯念億兆祈向之切閃勵將士益修武備夙興夜寢念茲在茲以俟釁隙起而應之電埽風驅云:撤席捲盡俘醜類(改作其眾)告功諸陵使天下誦之萬世美之如是然後盡天子之孝而為子孫之責塞矣。上問諸陵寢如何燾不對唯言萬世不可忘此賊(改作仇)上為之黯然燾。又奏諸陵下石澗水自兵興以來涸竭幾十五年臣至陵所修誠禮結水即大至父老嘆異以為中興之祥上喜後以語宰相曰:張燾言必不妄燾。又奏訪聞虜(改作金)人於淮陽軍采木作筏不計其數。又行造繩索甚多不知其意安在如此告示事在我,豈可不知諸將以朝廷嘗有不得遣閒探指揮各務省事遂不復遺虜(改作金)人奸猾(刪此二字)廣置耳目我之動息彼無不知虜(改作金)之情狀我則漠然不聞臣竊惑之臣。又見黃河船盡拘北岸悉為(所用)往來自。若北無一人敢北渡者,豈有是理哉!臣願陛下戒飭邊吏謹封疆嚴守御廣耳目明斥堠先事而預防之庶無後悔。又言新復州縣官吏差遣皆以賄得公肆侵漁取儻百姓乞令監司嚴行約束。又言撫綏之道以安靜不擾為先今使命絡釋民閒困於將迎不安其居非所以慰來蘇之望。又言訪聞陝西諸帥皆不相下動輒喧爭設有緩急,豈能使其協力不。若置一大帥使之節制則首尾相應緩急可恃願陛下留意無忽燾之所言切中時務宰相秦檜方主和議惟恐少懺虜情(改作金人)故事皆不行。
六月二十一日已巳吳玠薨。
中書舍人王綸為公墓銘曰:公諱玠字晉卿世居德順之隴乾公少沈毅有志節善騎射知兵讀書能通大義未冠以良家子隸涇原軍政和中夏人犯邊力戰有功自是威名益振炎二年金人內侵已三載矣。春渡河出大慶關略秦雍所過城邑輒下三月還自鞏州至鳳翔隴右都護張嚴邀戰失利敵勢愈張謀趨涇州大將曲端拒守麻務鎮命公為前鋒公進據青溪嶺逆擊大破之敵始有憚公意三年冬劇賊史羨慕寇興鳳據長安謀為不軌公擊斬之轉右武大夫四年春擢涇原路馬步軍事總管金人謀取環慶大將婁室(改作囉索)以眾數萬出麻亭公逆戰於彭店原士殊死斗殺傷過當敵懼引去而曲端劾公違節度坐降武顯大人罷總管論者不平未幾復故官職改秦鳳路馬步軍副總管知鳳翔府權永興軍路經略安撫司公事進復長安宣撫處置司將合五睡兵與金人都統制會諸將議戰公。又曰:兵以利動今地勢不利何以戰宜據高阜先為不可勝者眾曰:我師數倍。又前臨葦澤非辭騎所宜不聽既而敵驟至囊土踰淖以薄吾營軍遂大潰而五路俱陷巴蜀大震公獨整眾保散關之東曰:和尚原積粟繕兵列柵其上,或謂公宜屯漢中以安巴蜀公曰:敵不破我不敢進堅壁重兵以臨之彼懼吾躡其後保蜀之道也。明年改元紹興春三月敵將沒立(改作默哷)果率銳兵期必取而後進公擊敗之真拜忠州防禦使兼帥涇原夏五月沒產(改作默哷)方功箭哷關公復遣麾下擊退卒不得與二將合轉明州觀察使(丁母)嘉國憂起復尋兼陝西諸路都統制敵自破契丹以來(狃於)常勝至每與公戰輒北不勝其憤冬十月其元帥四太子者會諸道兵十餘萬造浮梁跨渭水自寶雞連營三十里。又疊石為城夾澗水與官軍相拒公指揮諸將選勁弓弩號駐隊番休迭射矢發如雨敵稍卻則以奇兵旁擊如是三日度其困。且走則為覆於神岔峪待其歸覆發眾大亂俘其將羊哥孛堇(改作英格貝勒)及酋(改作首)領三百餘人甲士八百六十人屍填坑谷者二十餘里獲鎧仗數萬計拜鎮西軍節度使二年兼宣撫處置使司都統制節制興文隴州敵久窺蜀必欲以奇取之三年春裒其兵。又盡發五路叛卒聲言東去反自商。
於出漢陰擣梁洋金州失守公亟率麾下倍道疾馳。且調兵利聞既至適與敵遇使人以黃柑遺其師撒離喝(改作薩里罕)大驚曰:吳公來何速耶遂大戰饒風關凡六日敵皆敗殺傷不可勝計撒離喝(改作齒里罕)怒暫其乾戶孛堇(改作貝勒)數人以死犯(改作奪)關出官軍後公徐結陣趨西縣可曰:蜀危矣。公曰:敵去國遠關而死傷大半吾方合師以制其敝蜀何憂也。月餘敵果退加檢校少保充利州路階成鳳州制置使四年春二月敵復大入犯(改作趨)仙人關公預為壘關旁曰:殺金坪嚴兵以待敵據阜戰。且攻壘公命將士更射。又出銳兵擊其左右戰五日皆捷敵復遁去上聞之嘉嘆賜以親札曰:朕恨不撫卿背也。是役也。敵決意入蜀自其元帥以下皆盡室以來。又以劉豫腹心為四川招撫使既不得志度公終不可幸勝則還據鳳翔授甲屯田為久留計自是不復輕動矣。夏四月徙鎮定(國軍)除川陝宣撫副使秋七朋錄仙人關功進檢校少師奉甯保靜軍節度使五年春攻下奏州六年兼營田大使徙鎮保平靜難軍公與敵對壘踰十載常患遠餉勞民屢汰冗員浮費歲益屯田至十萬斛。又調戍兵命梁洋守將治濬裒城廢堰廣溉民田復業者數萬家朝廷嘉之每降璽書裒諭七年冬敵廢劉豫。且益兵眾以為疑公策其將去九年春和議成上以其功高復賜親札進開府儀同三司四川宣撫使遣內侍齋誥以賜而公已病甚扶掖聽命自以賞過其勞固辭優詔不許六月已巳以疾薨於仙人關治所享年四十有七公用兵本孫吳而能知其變務遠大不求近效故能保其必勝御下嚴而有恩視士卒之休戚如已而同甘苦故人樂為之死其任將佐等功賞斷以公論無親故權勢之徇故麾下諸將多以功顯既貴而自奉之約不逾平時至推解以予士則不少吝故家無餘貲至無宅以居嗚呼雖古名將何以加諸後胡世將為川陝宣撫使公弟吳玠適在軍中一日從容問公所以戰則曰:璘與先兄束髮從軍屢戰西戎不過一進卻之閒勝負決矣。至金人則勝不追敗不亂整軍在後更進迭卻堅忍持久令酷而下必死每戰非累日不決蓋自昔用兵所未嘗見勝之之道非屢與之遇者莫能盡知然其要在用所長去所短而已蓋金人之弓矢不。若中國之勁利而中國之士卒不。若金人之堅忍盡吾長技洞中甲數百步外則彼固不能及我據其形便更出銳卒與之為。
無窮以拾零其堅忍之勢則我固有以制彼至於決機兩陣之閒變化如神默運乎!心術之微則璘有不能言以是知公這深於兵也。十年詔立廟於仙人關賜額曰:忠列謚公武安。
吳武安功績記序曰:忠烈吳武安公中興名將其撫養士卒似整套起其勤儉精力似陶侃違令必戮似孫子憂國遠計不幸近功似趙充國身歿這日知與不知莫不流涕。又似李廣與羊祜也。是以能勝所難勝守所難守以保全蜀使有數年之壽則中原之復可幾也。方其薨也。其長子未冠而二季尤幼胡宣撫為行狀不詢其子使二舊吏立供為之墓誌。又據行狀而言是以如是之不詳乾道乙酉予既作補遺志其大者凡數十事以遺其少子參議。且類宸翰詔命碑鏤為一集目之曰:保蜀忠(勤錄)庶備國史異時採擇因使蜀士大夫知本杯而後之為大將者有所矜式書成人喜讀之薦紳傳道已滿四川然意尚有遺也。近得明庭傑從政所撰功績記文實語詳果有未聞知者詢其來由則無能為力方忠烈用兵渠在張魏公幕府親所聞見(宣撫)司參議馮康國元通命記其事是可信也。因鏤之集中以補遺焉岐下張發書。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一百九十五校勘記。
官吏軍民拜恩畢(脫吏字)
比無一人敢北渡者(比誤作北)洞中重甲數百步外(脫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