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九
作者:徐夢莘
靖康中帙二十四。
起靖康元年六月二十七日壬戌,盡七月二十一日乙酉。
二十七日壬戌李綱以宣撫兵發京師。
遺史曰:綱以宣撫兵發京師种師道送之歸而嘆曰:兵可憂矣。。
李綱抵河陽入劄子論罷起兵等事。
傳信錄曰:綱入劄子以畿甸汜水關西都河陽皆形勝之地城壁頹圯當亟修治今雖晚然併力為之尚可及也。。又因望拜陵寢併然涕流恭惟祖宗創業守成垂二百年聖聖傳授以至陛下適丁艱難之秋戎狄內侵中國勢弱此(刪戎狄至此九字)誠陛下嘗膽思報勵精求治之日願深考祖宗之法一一推行之進君子退小人無以利口諞言為足信無以小有才未聞君子之大道為足使益固邦本以圖中興上以慰九廟之靈下以為億兆蒼生之所依賴天下幸甚初余陛辭日為上道唐恪聶山之為人陛下信任之篤。且將誤國故於此申言之上批答有銘記於懷之語留河陽十餘日訓練士卒修整器甲之屬進次懷州自出師後士卒不得擾民有趕奪婦人釵子者立斬之以徇拾遺棄物決脊黠配逃亡捕獲者皆斬以故軍律頗肅無敢犯者嘗以謂步不勝騎騎不勝車金人以鐵騎奔沖非車不能制之有張行中者獻戰車制度兩竿雙輪施皮籬運轉輕捷每車用甲士二十五人執弓弩槍牌之屬以輔翼之結陣以行鐵騎遇之皆退遁造千餘兩日肄習之候防秋之兵集以謀大舉而朝廷降旨詔書所起之兵悉罷減之餘上疏力爭其大略曰:臣昨待罪樞府伏蒙陛上委令措置防秋之兵臣意以謂中國之重政不修幾三十年矣。闕額不補者過半其見存者皆潰散之餘不習戰陳故金人得以窺伺既陷燕山長驅中原遂犯畿甸來無藩籬之固去無邀擊之威廟堂失策使之割三鎮質親王劫取金帛以億萬計驅虜士女屠戮良民不可勝數誓書之言所不忍聞此誠社稷之羞陛下嘗膽而思報者也。今河北之冠(改作敵)雖退而中山河間之地不割賊(改作敵)馬出沒並邊諸郡寨柵相連兵不少休太原之圍未解而河東之勢危甚旁近縣鎮皆為賊(改作敵)兵之所占據秋高馬肥虜(改作敵)騎憑陵決須深入以責三鎮之約及金帛之餘數儻非起天下之兵。
聚天下之力解圍太原防禦河北則必復有今春之驚宗社安危殆未可知故臣輒不自揆為陛下措畫降詔書以團結諸路防秋之兵大約不過十餘萬人而欲分布河北沿邊雄霸等二十餘郡中山河間真定大名橫海五帥府腹裹十餘州軍沿河一帶控扼地方翊衛王室提防海道其甚急者解圍太原收復忻代以捍金人夏人連兵入寇不知此十數萬之眾一一皆到果能足用而無賊(改作敵)馬渡河之驚乎!臣被命出使去清光之日未幾朝廷巳盡改前日之言調發防秋之兵既罷弓弩手。又罷士兵。又罷四川福建廣東南路將兵。又罷荊湖南北路系將兵不系將兵而京西諸郡。又皆特免起發是前日詔書團結之兵罷去大半不如金人聚兵兩路(下添而字)入寇(刪此字)將何以支吾而朝廷何恃不留意於此也。臣竊思之以兵為不須起者大槩有五川廣福建荊湖之地遠一也。錢糧犒賞之費多二也。河北寇退天下巳無事三也。太原之圍賊(改作兵)馬不多不久自解轉四也。探報有林牙高麗之師牽制金人未必深入五也。。若以川廣福建荊湖之地遠則詔書之下以四月期天下兵今巳七月當時關報三省何不即止今巳七月遠方之兵皆已在道始復約回是復蹈今春勤王之師約回之弊也。一歲兩起天下之兵中道而兩止之天下謂何臣恐朝廷自此不復能取信四方而將士解體矣。國之大事在戎宗社安危所系。且行。且止有同兒戲臣竊痛之。若以謂錢糧犒賞費多則今春無兵捍蔽致令誤國土地寶貨人民皆為所取今惜小費。又不為備臣恐後來所取。又不止於前日也。況元降指揮防秋人兵各令齎糧以行則錢糧犒賞之乏似非所患廟堂不深思祖宗大計而惜小費臣竊所不取也。。若以河北寇退天下無事則邊境日報金人聚兵聲言某月入當取某地強敵臨境非和非戰朝夕恐悚懼其復來天下果無事乎!賈誼謂厝火積薪之下而坐其上火未及燃因謂之安今日觀之何止於火未燃也。殆處於烈焰之旁而言笑自。若矣。。若以謂太原之圍賊(改作兵)馬不多不攻自解自春徂秋攻守半年曾不能得其實數姚和睦一帥以十萬之師一旦皆潰彼未嘗有所傷衄不知何以知其兵之不多以為可以不攻而自解者臣謂非愚則誣至於林牙高麗兵牽制之報理或有之終不可恃彼之不來當恃我之有備則屯兵聚眾正今日之先務不可忽也。今河。
北河東州郡日告危急乞兵者皆以三五萬為言而半年巳來未有一人一騎可以副其求者防秋之兵甫集。又皆遣罷不知此何理也。。若必謂不須動天下之兵而自可無事則臣誠不足以任此責陛下胡不令建議之人代臣坐致康平而重為此擾擾也。除范世雄所統湖北兵聞巳至襄唐間臣只依奉聖旨令疾速發赴宣撫司外有餘路乞依元降詔旨起發庶不誤國事未報間再具奏曰:近降指揮減罷防秋之兵臣所以深惜此事者一則河北防秋闕人恐有疏虞二則一歲之間再起再罷無以示四方大信防秋之計臣前奏論之已詳請為陛下更論不可失信之意昔周為犬戎所侵嘗以烽火召諸侯恐諸侯之未必至也。舉烽以試之諸侯之兵大集知其試巳皆怒而歸其後真舉烽火無復至者去冬金人將犯(改作至)闕始起勤王之師遠方之兵踴躍赴難至中途而以和議詔止之皆憤惋而返今以防秋之故。又起天下兵良非獲已遠方之兵率皆就道。又復約回將士卒伍甯不解體夫以軍法勒諸路起兵而以寸紙罷之臣恐後時有所號召無復應者矣。終不報。
二十八日癸亥姚古責授節度副使廣州安置。
御史中丞陳過庭上言謹按姚古雖本將家其實畏懦素無戰功所以登將壇持節鉞者唯以名馬寶貨市鬻於童貫之門濫被恩賞以至,於是然處高位重祿荷國厚恩宜思氫彈報稱自太原被圍提重兵威勝隆德逗遛數月未嘗寸進及种師中以忠勇自奮而古違期弗應遂至師中失利此古可斬之罪一也。虜(改作金)人方圍太原未有一騎一卒敢入南北關自師中失利古輒退師威勝士庶叩馬懇訴願共守御古乃夜遁去致使威勝之民扶老〈扌巂〉幼斃於道路哭泣之聲振於山谷此古可斬之罪二也。古既退師其部將。又妄言於眾曰:國家已割太原與金人我輩所以南歸,於是役夫般運糧草器甲及民蠶在箔者委棄而去此古可斬之罪三也。興師之初有效用十五人直入隆德縛偽守隆以獻不血刃而得一郡古掩其功狀不以實聞致此十五人者止於賜帛而已士氣沮傷抱戈不戰此古可斬之罪四也。當偽官之守隆德存訁其民人保護其婦女賊(改作敵)兵敢犯立斬以徇。又閉賊(改作敵)兵於他不許妄出請於粘罕(改作尼堪)遣還其兵自言先世乃汝潁間人深有效順之意一旦縛至軍中古。若能如韓信之師左車李愬之釋。
李祐太原之圍自此可解古乃貪冒功賞獻囚於朝用心不忠安能成事此古可斬之罪五也。人有於上黨道中見大刀巨斧凡數十輩擁騎而載婦人者云:是將官寵妾軍中婦人不可勝數人無斗心士氣不振此古可斬之罪六也。古欲退師無以發端忽有統制官焦安節厲聲而前曰:虜(改作敵)騎逼近何為尚留於此古既不能斬安節以慰眾心輒從其言領眾宵遁實古之謀假手於安節耳此古之可斬者七也。。
貼黃訪聞姚古隨行使臣兵級尚有數百人見在城外伏乞聖慈指揮先將使臣與兵級放散或拘收他役然後施行庶不生事奉聖旨姚古責授節度副使廣州安置。
彗出紫薇垣。
金人西路粘罕(改作尼堪)兀室(改作烏舍)余睹(改作伊都)東路斡離不(改作斡里雅布)撻懶(改作達蘭)闇目(改作棟摩)會于山後草地避暑議事節要曰:粘罕(改作尼堪)兀室(改作烏舍)余睹(改作伊都)三大酋(二字改作人)棄太原北去往返千有餘里而朝廷援兵霧合云:集不能解太原之圍可見失計之甚矣。。
七月一日乙丑朔車駕詣龍德宮。
十一日乙亥蔡京移儋州安置。
右正言程瑀上言臣近嘗具劄子論蔡京罪大責輕宜竄海外尋因奏事每有敷陳仰蒙陛下面賜允可伏候累日未蒙施行臣竊疑之然公論未厭民聽未孚京者旦暮之人使遂溘然明罰不行徒有後時之悔臣安敢避再三之瀆哉!按京奸心譎計世無與比假紹述之名行脅持之術擯逐正士援引僉人交結閹宦密為梯媒首登宰輔尋踐公師二十年間逐而復用致仕而復起愚弄朝廷妄作威福凡所興建歲月以仍藉以固寵無非蠹國害民京名為遵用熙豐之典乃實肆為紛更未有一事合熙豐者敢為欺誕罔上不道凶焰熾盛天下之人口不敢議而心敢非卒致政令紛錯風俗凋靡國用匱乏生靈貧困賄賂公行盜賊竊發按其事跡罪在可誅至於鑄鼎列名位居九五臨平之山託名祝聖私第引河潛通宮掖引援(闕)公瀆妃嬪腥聞穢污醜不可言屬者金人內侮事雖始於童貫而成於王黼與京之子攸然致邊備廢弛本實由京金人入塞盡室東去門生故吏締親密黨其徒如云:蓋不復知有陛下不復知有宗社非背叛而何跡其奸惡正名定罪死有餘責陛下既遵祖宗故事不欲戮之而置之曲江名為嶺表實與。
內地無異天下之怨京入於骨髓陛下灼知京之奸惡悖逆乃不能投畀海外實無以慰塞人望憤懣之氣何由解釋伏望陛下奮乾剛厲威斷早賜施行其子孫如攸罪惡盈溢臣見別具論奏請正典刑褫尚帝姬隳廢法度亦合離判不當尚聯禁戚其餘並乞褫奪官爵母使尚廩給縣官養贍賊種天下幸甚取進止奉聖旨移儋州下開封府差人押解前去。
蔡攸移雷州安置。
右正言程瑀上言(舊校云:此奏見程篁墩新安文獻志)臣聞亂在外為奸在內為宄奸御以德宄御以刑古之制也。刑當其罪則刑一人而四海服焉此息亂弭奸之道也。蔡攸之罪四海之人皆以為可殺陛下未能明罰飭法使公議鬱結至今按攸豺狼種類固不可以人理責考其挾媚道以乾權操譎計以固寵竊弄威柄至於位師傅之尊躬俳優之賤侮慢君上污〈血蔑〉宮庭則厥父或未至是蓋死有餘責矣。。又況燕山之役攸與童貫同為宣撫喪敗師徒蓋以萬計卒不能取燕山乃開關以招金人始厚與歲賂易其空城招寇納侮自此其始及金人為南犯之計首議於夏初決策於秋末攸任樞府邊吏來告不以上聞及其犯塞不復計守御之事闔家南避名為扈從上皇實背叛也。上皇南歸非獨思念陛下本於天性其深見遠識正應知此攸蓋弄臣上皇豈復與之論議乃敢肆為誣罔謂勸上皇南歸蓋欺罔君上愚弄朝廷雖巳敗猶復爾也。罪惡彰著海宇憤疾言章交上而名為逐之廣南乃實處之善地修其政刑今日正不可緩伏望陛下發明斷投之海島不使污我海內實快天下之望取進止七月十日奉聖旨移雷州下開封府差人管解前去。
十三日丁丑童貫移吉陽軍安置。
臣僚上言臣近具奏狀論童貫罪惡法當誅戮今月九日因職事上殿再請奏陳退謂遂有處分今復未聞臣伏見童貫罪盈惡稔訖藏甲養士跋扈難制反形逆節彰彰著見巳合誅夷而致寇召亂幾覆宗社何可久逭天誅大違人願伏望睿明早賜指揮檢臣前奏及臣僚累次章疏早賜施行所有假子。若孫亦乞處分,庶幾威令果行奸惡知懼候敕旨七月十三日奉聖旨童貫罪大責輕可移吉陽軍安置。
二十一日乙酉蔡京至潭州以患身故。
蔡京戲在德安府被南遷之命七月甲申到潭州據隨。
行幹當人魏覿狀蔡京鄂州扶疾前來潭州沿路大暑愈覺羸困昏臥不省粥食不進乞差醫職前來看治州差醫助教譚從義易緩看醫是曰:管押官修武郎監德安府稅趙康轉申蔡京於此日為患身故州差保義郎城東巡檢王從禮迪功郎長沙縣倅權縣事董陟前去審實得在崇教寺因患身故州司以京戲於崇教寺之側拘贊。
幼老春秋曰:蔡京字元長興化軍人也。熙甯三年登進士第少事王安石喜之章惇為相京與弟卞皆諂事之孟後被廢京草詔無一言之諫。又欲滅劉摯等家族侍御史常安民言其奸邪京贊逐之紹聖二年卞為尚書右丞四年林希同樞密院事故京怨惇之未薦巳也。遂與惇絕為翰林院學士承旨交納內侍郝隨劉瑗外戚向宗良等故勢益牢固元符末諫官陳瓘以四章力彈之殿中侍御史陳師錫兩章言之以端明殿學士知永興軍瓘再言其奸憸有滔天之罪偃蹇無人臣之禮遂落職提舉杭州洞霄宮建中靖國初召知開封府惟曲奉權幸堂吏段處約等私賣恩澤京不敢推治為侍御史孫升兩章彈之崇甯初遷中大夫尚書右丞俄除右僕射三年遷左僕射深結宦官探上所欲務迎合之善書大字宦官軒亭及功德院額名多京親書姑息堂吏出知州軍變壞祖宗法度不用天下忠正之士自司馬光張商英蘇軾劉安世而下皆指為元祐奸黨禁錮其家涿引奸佞之士皆登要路廣營產業以收復湟中加左銀青光祿大夫四年以收復鄯廓等四州加司空五年以宮祠罷大觀初復拜左僕射以康居夜郎之屬納土加太尉二年拜太師立阻御筆之限以壞封務之法務興事功窮極奢侈以蠹國之財賦屢改鹽法以困民力陰為蠹國害民之政妖人術士勸之曰:興化公之鄉里也。。若決水貫之則吐氣愈旺臨平公之父墳也。正占龍勢但未有兩角。若立兩塔龍角成矣。京盡用其言詐言欲利民田遂決其水。又言欲祝聖壽遂建其塔專貢聲色起土木運花石以媚惑人主之心而威福大權盡歸於京矣。三年彗星見御史中丞張克公(舊校云:按蔡京本傳云:御史張克公劾京時為御史中丞者乃石公弼中丞二字疑誤。又云:張克公傳云:蔡京再相剋公與中丞石公弼論其罪)二十一章言其奸邪陳朝老上言書其罪十四吳執中。又言其罪乃罷為中太一宮使封楚國公台諫多再彈之四年詔京權重位高人屢告變全不引避公議不容降為太子太保以。
楚國公致仕令毀臨平之塔後為宦官提薦不已政和三年復詔拜京太師領三省事京陰為壤國之計與蔡崇逆謀為陳瓘之子正匯來告京怒送正匯沙門島編管瓘亦責令通判居住諸州門向帝都者謂之朝天門也。京改為朝京門太學三舍法以貢士退歸者京改為退送皆欲陰合讖兆張懷素吳儲等謀反為湯東野范寥所告得其實詞連京開封尹林攄御史中丞余深力為掩覆之京皆驟遷二人為兩府姬妾慕容氏等皆封國夫人門吏。若王瑜李奎魏伯初張亮等十人皆為觀察為橫行賜金帶者數百人名園甲第亞於宮禁諸子皆學士金紫烜赫子鞗尚茂德帝姬拜駙馬都尉自古執政之盛莫與為比馮浩以為不誅之必亂天下京怒譖之送浩循州編管言路遂絕。
中興姓氏奸邪錄曰:蔡京自政和二年後召拜太師領三省事陰為壞國之計天下大權一歸於巳日請上游宴以酒色困之宣和初內侍馮浩力言京必亂天下宜速誅之京怒譖於上編管浩循州至蔡州使人殺之自後言路絕矣。有識之士比之王莽方臘反於浙四方已亂王黼言於上子攸亦屢言京之短乃勒京致仕四年五年河北京東群盜蜂起各十餘萬民被其害者數千里皆京所致也。七年復起京領三省俄以目疾罷大金入寇(改作兵至)京勸徽宗幸江西京舉族皆行太學生陳東上書言京為六賊之魁靖康初臣寮力言其罪責授中奉大夫秘書少監分司西京致仕其子修侄仍孫衡述微皆落職押歸本貫臣寮。又言京罪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德安府安置後。又言其罪移衡州安置至潭州病卒於東明寺年八十天下士民以不誅之為恨。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四十九校勘記。
調兵防秋之計既罷峒丁。又罷(兵誤作發計誤作兵脫峒丁。又罷四字)不久自解圍四也。(應作不攻自解)天下兵今已七月(今字衍巳應作以)聲言某月入寇(脫寇字)然不可恃彼之不來(然誤作終)臣已作奉聖旨(已作誤作只依)所有餘路(脫所字)詔起勤王之師(詔誤作始)援引憸人(憸誤作僉)已逐而復用(脫已字)歲月相仍(相誤作以)引援(闕)公瀆妃嬪(原闕系宦寺二字)州司以京於崇教寺之側拘欑(欑誤作贊)孫衡述徵皆落職(述應作術徵誤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