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作者:許仲琳
蟠龍嶺燒鄔文化
詩曰:
力大排山氣吐虹,手拖扒木快如風。行舟陸地誰堪及,破敵營門孰敢同。
擒虎英名成往事,食牛全氣化崆峒。總來天意歸周主,空作蟠龍嶺下紅。
話說子牙在將台上作法,只見風雲四起,黑霧瀰漫,上有天羅,下有地網,昏天慘地,罩住了周營。霹靂交加,電光馳驟,火光灼灼,冷氣森森,雷響不止,喊聲大振。各營內鼓角齊鳴,若天崩地塌之狀。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
風霧蒙蒙電火燒,雷聲響亮鎮邪妖。桃精柳鬼難逃躲,早把封神名姓標。
話說高明、高覺闖進周營,殺進中軍,只見鼓聲大振,三軍吶喊。一聲炮響,東有李靖,西有楊任,南有哪咤,北有雷震子,左有楊戩,右有韋護,一齊沖將出來,把高明等圍住。台上有子牙作法。台下四個門人,齊把桃樁震動。上有天羅,下有地網,上下交合。子牙祭起打神鞭打將下來,高明、高覺難逃此難,只打得腦漿迸流。──一靈已往封神台去了。
且說袁洪同常昊、吳龍在後面催軍,殺進周營,被哪咤等接住大戰。此時夤夜交兵,兩軍混戰。韋護祭起降魔仵來打吳龍;吳龍早化青光去了。哪咤也祭起九龍神火罩來罩常昊;常昊化一道青氣不見了。袁洪乃是白猿得道,變化多端,把元神從頭上現出。楊任正欲取五火扇搧袁洪,不意袁洪頂上白光中元神手舉一棍打來,楊任及至躲時,已是不及,早被袁洪一棍打中頂門,可憐!自穿雲關歸周,才至孟津,未受封爵而死。後人有詩嘆之,詩曰:
自離成湯歸紫陽,穿雲關下破“瘟癀”。孟津盡節身先喪,俱是南柯夢一場。
話說楊任被袁洪打死,兩軍混戰,至天明,子牙鳴金,兩下收兵。子牙升帳,點視軍將,已知楊任陣亡,著實嗟嘆不已。楊戩上帳言曰:“今夜大戰,雖然斬了高明、高覺,反折楊任一員大將。據弟子見袁洪等俱是精靈所化,急切不能成功。大兵阻於此地,何日結局。弟子今往終南山,借了照妖鑒來,照定他的原身,方可擒此妖魅也,不然終無了期。”子牙許之。楊戩離了周營,借土遁往終南山而來。不多時,早至玉柱洞前,按落遁光,至洞門聽候雲中子。少時,只見金霞童子出來,楊戩上前稽首曰:“師兄,借煩通報,有楊戩要見師伯。”童子忙還禮曰:“師兄少待,容吾通報。”童子進洞對雲中子曰:“有楊戩在外面侯見。”雲中子命童子:“著他進來。”童子出洞云:“師父請見。”楊戩見雲中子,行禮畢,稟曰:“弟子今到此,欲求師伯照妖鑒一用。目今兵至孟津,有幾個妖魅阻住周師,不能前進;雖大戰數場,法寶難治。因此上奉姜元帥將令,特地至此,拜求師伯。”雲中子曰:“此乃梅山七怪也。只你可以擒獲。”忙取寶鑑付與楊戩。楊戩辭了終南,借土遁逕往周營內來見子牙,備言:“此是梅山七怪,明日俟弟子擒他。”話說袁洪在營中與常昊、吳龍眾將議退諸侯之策,殷破敗曰:“明日元戎不大殺一場以樹威,使天下諸侯知道利害,則彼皆不能善解。與他遷延日月,恐師老軍疲,其中有變,那時反為不美。”袁洪從其言。次日,整頓軍馬,炮聲大振,來至軍前。子牙亦帶領眾諸侯出營。兩下列成陣勢。袁洪一馬當先。子牙謂袁洪曰:“足下不知天命久已歸周,而何阻逆王師,令生民塗炭耶。速早歸降,不失封侯之位,如若不識時務,悔無及矣。”袁洪大笑曰:“料爾不過是磻溪一釣叟耳,有何本領,敢出此大言!”回顧常昊曰:“與吾將姜尚擒了!”常昊縱馬挺槍,飛來直取子牙。傍有楊戩催馬舞刀,抵住廝殺。二馬往來,刀槍並舉,只殺得凜凜寒風,騰騰殺氣。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
殺氣騰騰鎖孟津,梅山妖魅亂紅塵。須臾難遁終南鑒,取次摧殘作鬼磷。
話說兩人大戰,未及十五合,常昊撥馬便走。楊戩隨後趕來,取出照妖鑒來照,原來是條大白蛇。楊戩已知此怪,看他怎樣騰挪。只見常昊在馬上忽現原身,有一陣怪風捲起,播土揚塵,秋雲靄靄,冷氣森森,現出一條大蛇。怎見得,有詩為證:
黑霧漫漫天地遮,身如雪練弄妖邪。神光閃灼凶頑性,久與梅山是舊家。
話說楊戩看見白蛇隱在黑霧裡面來傷楊戩,楊戩搖身一變,化作一條大蜈蚣,身生兩翅飛來,鉗如利刃。怎見他的模樣,有詩為證:
二翅翩翩似片雲,黑身黃足氣如焚。雙鉗豎起揮雙劍,先斬頑蛇建首勛。
楊戩變做一條大蜈蚣,飛在白蛇頭上,一剪兩斷。那蛇在地上挺折扭滾。楊戩復了本相,將此蛇斬做數斷,發一個五雷訣,只見雷聲一響,此怪震作飛灰。袁洪知白蛇已死,大怒,縱馬使一根棍,大呼曰:“好楊戩!敢傷吾大將!”傍有哪咤登風火輪,現三頭八臂,使火尖槍,抵住了袁洪。輪馬相交,未及數合,哪咤祭起九龍神火罩,將袁洪連人帶馬罩住;哪咤用手一拍,現出九條火龍,將袁洪盤鏇周繞焚燒。不知袁洪有七十二變玄功,焉能燒的著他,袁洪早借火光去了。吳龍見哪咤施勇,使兩口雙刀來戰哪咤。哪咤翻身復來,接戰吳龍。楊戩在傍,忙取照妖鑒照看,原來是一條蜈蚣。楊戩縱馬舞刀,雙戰吳龍。吳龍料戰不過,撥馬便走。哪咤登風火輪就趕,楊戩曰:“道兄休趕,讓吾來也。”哪咤聽說,便立住了風火輪,讓楊戩催馬追趕。吳龍見楊戩趕來,即現原形,就馬腳下捲起一陣黑霧,罩住自己。怎見得,有詩為證:
黑霧陰風布滿天,梅山精怪法無邊。誰知治克難相恕,千歲蜈蚣化罔然。
吳龍見楊戩追趕,即現原形,影在黑霧之中,來傷楊戩。楊戩見此怪飛來,隨即搖身一變,化作一隻五色雄雞。怎見得,詩曰:
綠耳金睛五色毛,翅如鋼劍嘴如刀。蜈蚣今遇無窮妙,即喪原身怎脫逃。
楊戩化做一隻金雞,飛入黑霧之中,將蜈蚣一嘴,啄作數斷,又除一怪。子牙與眾將掌鼓進營。不表。
卻說殷破敗、雷開與諸將親自看見今日光景,不覺笑曰:“國家不祥,妖孽方興,今日我們兩員副將,豈知俱是白蛇、蜈蚣成精,來此惑人。此豈是好訊息!不若進營與主將商議何如。”隨進營來,見袁洪在中軍悶坐,俱至帳前參謁。袁洪見眾將來見,也覺沒趣,乃對眾將曰:“吾就不知常昊、吳龍乃是兩個精靈,幾乎被他誤了大事。”眾將曰:“姜子牙乃崑崙道德之士,麾下又有這三山五嶽門人相隨,料吾兵不能固守此地,請元帥早定大策,或戰,或守,可以預謀,毋令臨期掘井,一時何及。眼見我兵微將寡,力敵不能,依不才等愚見,不如退兵,固守城都,設防禦之法,以老其師。此‘不戰能屈人之兵’者,不知元帥尊意如何?”袁洪曰:“參軍之言差矣!奉命守此地方,則此地為重;今舍此不守,反欲退拒城都,此為‘臨門禦寇’,未有不敗者也。今姜尚雖有輔佐之人,而深入重地,亦不能用武。看吾在此地破敵,吾自有妙策,諸將勿得多言。”各人下帳。魯仁傑與殷成秀曰:“方今時勢,也都見了,料成湯社稷終屬西岐。況今日朝廷不明,妄用妖精為將,安有能成功之理。但我與賢弟受國恩數代,豈可不盡忠於國;然而就死,也須是死在朝歌,見吾輩之忠義,不可枉死於此地,與妖孽同腐朽也。不若乘機討一差遣,往而不返可也。”二將議定。忽有總督糧儲官上帳來稟袁洪曰:“軍中止有五日行糧,不足支用,特啟元帥定奪。”袁洪命軍政司修本,往朝歌催糧。傍有魯仁傑出而言曰:“末將願往。”袁洪許之。魯仁傑領令,往朝歌去催糧。不表。
且說朝歌城來了一個大漢,身高數丈,力能陸地行舟,頓餐只牛,用一根排扒木,姓鄔,名文化;揭招賢榜投軍。朝廷差官送鄔文化至孟津營聽用。來至轅門,左右報與袁洪。袁洪命:“令來。”鄔文化同差官至中軍,見禮畢,通名站立。袁洪見鄔文化一表非俗,恍似金剛一般,撐住半天裡,果是驚人。袁洪曰:“將軍此來,必懷妙策。今將何計以退周兵?”鄔文化曰:“末將乃一勇鄙夫,奉聖旨齎送元帥帳下調用,聽憑指揮。”袁洪大喜:“將軍此來,必定首建大功,何愁姜尚不授首也!”鄔文化次日清晨上帳領令,出營搦戰,倒拖排扒木,行至周營,大呼曰:“傳與反叛姜尚,早至轅門洗頸受戮!”話說子牙在中軍帳,猛聽戰鼓聲響,抬頭觀看,見一大漢豎在半里,驚問眾將曰:“那裡來了一個大漢子?”眾人齊來觀看,果是好個大漢子,眾皆大驚。正欲尋問,只見軍政官報入中軍來:“有一大漢,口出大言,請令定奪。”有龍鬚虎出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吩咐曰:“你須仔細!”龍鬚虎領令出營來。鄔文化低頭往下一看,大笑不止:“那裡來了一個蝦精?”龍鬚虎抬頭看鄔文化,怎生兇惡,但見有詩為證,詩曰:
身高數丈體榔頭,口似窯門兩眼摳。丈二蒼須加散線,尺三草履似行舟。
生成大力排山嶽,食盡全牛賽虎彪。陸地行舟人罕見,蟠龍嶺上火光愁。
鄔文化大呼曰:“周營中來的是個甚么東西?”龍鬚虎大怒,罵曰:“好匹夫!把吾當作甚么東西!吾乃姜元帥第二門徒龍鬚虎是也。”鄔文化笑曰:“你是一個畜生,全無一些人相,難道也是姜尚門徒!”龍鬚虎曰:“村匹夫快通名來,殺你也好上功勞簿。”鄔文化罵曰:“不識好歹業畜!吾乃紂王御前袁元帥麾下威武大將軍鄔文化是也。你快回去,叫姜尚來受死,饒你一命。”龍鬚虎大怒,罵曰:“今奉令特來擒你,尚敢多言!”發手一石打來。鄔文化一排扒木打下來,龍鬚虎閃過,其釘打入土有三四尺深;急自拽起釘扒來,到被龍鬚虎夾大腿連腰上打了七八石頭;再轉身,又打了五六石頭;只打得是下三路。鄔文化身大,轉身不活,不上一個時辰,被龍鬚虎連腿帶腰打了七八十下,打得鄔文化疼痛難當,倒拖著排扒木望正東上走了。龍鬚虎得勝回營,來見子牙,備言其事。眾將俱以為大而無用,子牙也不深究所以,彼此相安不察。
且說鄔文化敗走二十里,坐在一山崖上,擦腿摸腰,有一個時辰,乃緩緩來至轅門。左右報入中軍曰:“啟元帥:鄔文化在轅門等令。”袁洪吩咐:“令來。”鄔文化來帳前,參謁袁洪。袁洪責之曰:“你今初會戰,便自失利,挫動鋒銳,如何不自小心!”鄔文化曰:“元帥放心。末將今夜劫營,管教他片甲不存,上報朝廷,下泄吾恨。”袁洪曰:“你今夜劫營,吾當助爾。”鄔文化收拾打點,今夜去劫周營。此是子牙軍士有難,故有此失。正是:
一時不察軍情事,斷送無辜填孟津。
話說子牙不意鄔文化今夜劫營。將至二更時分,成湯營里一聲炮響,喊聲齊起,鄔文化當頭,撞進轅門。那是時黑夜,誰人抵敵。沖開七層鹿角,撞翻四方木柵、擋牌,鄔文化把排扒木只是撞掃兩邊。也是周營軍士有難,可憐被他衝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六十萬人馬在中軍呼兄喚弟,覓子尋爺。又有袁洪協同,黑夜中袁洪放出妖氣,籠罩住營中,驚動多少大小將官。子牙聽得大漢劫營,急上了四不相,手執杏黃旗,護定身子,只聽得殺聲大振,心下著忙。又見大漢二目如兩盞紅燈,眾門人各不相顧,只殺得孟津血水成渠。有詩為證,詩曰:
姜帥提兵會列侯,袁洪賭智未能休。朝歌遣將能摧敵,周寨無謀是自蹂。
軍士有災皆在劫,元戎遇難更何尤。可惜英雄徒浪死,賢愚無辨喪荒坵。
話說鄔文化夤夜劫周營,後有袁洪助戰;周將睡熟,被鄔文化將排扒木兩邊亂掃,可憐為國捐軀,名利何在!袁洪騎馬,仗妖術衝殺進營,不辨賢愚,儘是些少肩無臂之人,都做了破腹無頭之鬼。武王有四賢保駕奔逃;子牙落荒而走;五七門徒借五遁逃去;只是披堅執銳之士,怎免一場大厄!該絕者難逃天數;有生者躲脫災殃。
且說鄔文化直衝殺至後營,來到糧草堆根前。此處乃楊戩守護之所,忽聽得大漢劫營,姜元帥失利,楊戩急上馬看時,見鄔文化來得勢頭凶,欲要迎敵,又顧糧草,心生一個計,且救眼下之厄,忙下馬,念念有詞,將一草豎立在手,吹口氣,叫聲:“變!”化了一個大漢,頭撐天,腳踏地。怎見得,有贊為證,贊曰:
頭有城門大,二目似披缸。鼻孔如水桶,門牙扁擔長。
胡鬢似竹筍,口內吐金光。大呼“鄔文化”,與吾戰一場。!
話說鄔文化正盡力衝殺,燈光影里見一大漢,比他更覺長大,大呼曰:“那匹夫慢來!吾來也!”鄔文化抬頭看見,諕得魂不附體:“我的爺來了!”倒拖排扒木,回頭就走,也不管好歹,只是飛跑。楊戩化身隨後趕來一程,正遇袁洪。楊戩大呼曰:“好妖怪,怎敢如此!”使開三尖刀,飛奔殺來。袁洪使棍抵住。大戰一回,楊戩祭哮天犬時,袁洪看見,化一道白光,脫身回營。
且說孟津眾諸侯聞袁洪劫姜元帥的大營,驚起南北二鎮諸侯,齊來救應。兩下混戰,只殺到天明。子牙會集諸門人,尋見武王,收集敗殘人馬,點算損折軍兵有二十餘萬;帳下折了將官三十四員;龍鬚虎被鄔文化排扒木絕其性命。──軍士有見龍鬚虎的頭掛在排扒木上,因此報知。子牙聞龍鬚虎被亂軍中殺死,子牙傷悼不已。眾諸侯上帳,問武王安。楊戩來見子牙,備言:“鄔文化衝殺,是弟子……如此治之,方救得行糧無虞。”子牙曰:“一時誤於檢點,故遭此厄,無非是天數耳。”心下鬱鬱不樂,納悶中軍。
且說袁洪得勝回營,其本往朝歌報捷:“鄔文化大勝周兵,屍塞孟津,其水為之不流。”群臣具賀:“自征伐西岐,從未有此大勝。”紂王大喜,日日縱樂,全不以周兵為事。
且說楊戩來見子牙曰:“如今先將大漢鄔文化治了,然後可破袁洪。”子牙曰:“須得……如此,方可絕得此人。”楊戩領令,去到孟津哨探路徑。走有六十里,至一所在,地名蟠龍嶺。此山彎環如蟠龍之勢,中有空闊一條路,兩頭可以出入。楊戩看罷,心下大喜曰:“此處正好行此計也!”忙回見子牙,備言:“蟠龍嶺地方可以行計。”子牙聽說大喜,在楊戩耳邊備說:“……如此如此,可以成功。”楊戩遂自去了。正是
計燒大將鄔文化,須得姜公用此謀。
話說子牙令武吉、南宮适:“ 領二千人馬,往蟠龍嶺去埋伏引火之物,中用竹筒引線,暗埋火炮、火箭各項等物,嶺上俱用柴薪引火乾燥物件,預備停當,只等鄔文化來至,便可行之。”二將領令去訖。話說鄔文化得了大功,紂王差官齎袍、帶、表禮等物獎諭,袁洪、鄔文化二將謝恩,打發天使回朝歌。不表。袁洪對鄔文化曰:“荷蒙天子恩寵獎諭,鄔將軍,我等當得盡忠竭力,以報國恩,不負吾輩名揚於天下也。”鄔文化曰:“末將明日使姜尚無備,再殺他個片甲無存,早早奏凱。”袁洪大喜,設宴慶賞。正談笑間,探事馬報入中軍:“啟元帥:今有姜子牙與武王在轅門閒看吾營,不知有何原故,請令定奪。”袁洪聽報,即令鄔文化:“暗出大營,抄出子牙之後擒之,如探囊取物耳。”
鄔文化領令,忙出右營門,撒開大步,拖排扒木,如飛雲掣電而來,大呼曰:“姜尚休走!今番吾定擒你成功也。速速下騎受死,免吾費力。”子牙與武王見鄔文化追來,撥轉坐騎,望西南而逃。鄔文化見子牙、武王落荒而走,放心追來。子牙回顧,誘鄔文化曰:“鄔將軍,你放我君臣回營,得歸故國,再不敢有犯邊疆,吾群臣感將軍洪恩不淺矣。”鄔文化曰:“今番錯過,千載難逢。”拚命趕來,那裡肯舍。望前趕了一個時辰。姜子牙與武王是有腳力的;鄔文化步行,又當得他是急急追趕,一氣趕了五六十里,鄔文化氣力已乏,立住腳不趕了。子牙回頭看時,見鄔文化不趕,子牙勒轉坐騎,大呼曰:“鄔文化,你敢來與吾戰三合么?”鄔文化大怒曰:“有何不敢?”回身又望前趕來。子牙勒轉四不相又走,看看趕至蟠龍嶺了,子牙君臣進山口去了。鄔文化大喜:“姜尚進山,似魚游釜中,肉在几上!”隨後追進山口。不知鄔文化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